皇帝兴致勃勃地说道:“本来皇后之前说你还小,想再多留你两年,可是丞相府的事儿朕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到底现在是大姑娘了,也应该考虑一下婚事。太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朕可是说到做到,太子妃的位置一直留给你的。”
这可不行!
安浔怔在原地,不禁蹙起双眉。
皇帝看安浔脸上没有半分喜悦,皱眉道:“怎么,你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了。
自己好不容易在安国公府里面,刚站稳脚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如果一旦嫁了人,先不说那个男人自己喜欢不喜欢,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想想就得难受。
更何况嫁人之后还有一大堆规矩要遵守,还不是一般人家的妻子,而是太子的妻子——太子妃。
这太子妃听上去风光的很,可是皇帝正当壮年,恐怕几十年之内,太子要一直被压着,还要担心哪天皇帝疑心病犯起来,担心太子夺权,那么到时候她这个太子妃也得跟着一起倒霉。
要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她才不要呢,这个太子妃谁爱当谁当去,她才不愿意。
安浔当下也不敢惹皇帝生气,只能说客气话,道:“臣女承蒙陛下错爱,给臣女这样的荣耀,只是……只是臣女才微学浅,容貌低下,实在不配太子。”
“你这孩子,说得这是什么话。你能从古书上找到可以救人一命的方子,这还才疏学浅?”皇帝只当安浔是害羞,他指着安浔对一旁的安公公笑道,“安大山,你说说朕的长乐郡主容貌低下吗?”
安大山在一旁凑趣儿道:“郡主娘娘明媚动人,说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老奴想起来前朝有句诗,形容郡主娘娘最是贴切不过。”他扯着比寻常人要尖细许多的嗓子咏吟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想起皇帝平时脾气很好,安大山说完后在场的一众宫女太监还给他喝彩,皇帝笑道:“安浔,这可不是朕自己夸你,是都觉得你很好。”
安浔也知道如果单论相貌来说,说自己丑实在是说不过去。
也怪不得安莲一直看安浔不顺眼,实在是安浔的脸长得太招摇了。肤如凝脂,眉若远山,樱唇如海棠春露般晶莹,双眸似水晶般晶莹剔透。原本在安国公府里,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负,看上去胆小不自信,把原本的美貌折损了一半。
可是现在,举止洒脱,充满了自信,把原本娇媚清纯的脸上,加了些飒爽英气,看上去如精心雕琢过的宝石,大放异彩,使人眼前一亮。
安浔低着头,急忙想着对策,“陛下,路夫人的事情,真是臣女误打误撞,不过是巧合,若是日后有人来考校臣女,臣女答不上来,我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要是给太子殿下抹了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太子妃的人选,是国之重本,应该重之又重,臣女……臣女无才无德,实在不配。”
皇帝从安浔一番长篇大论里只听出来一个意思,就是不愿意。
这是他一直精心为安浔谋划的大好前程,想不到安浔居然拒绝,他沉下来,“安浔,你少给朕说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安浔听出皇帝话中浓浓的威胁,可是要她答应,这着实不行,她咬咬牙,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不、不愿意……”
“啪!”
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在场的一种宫女太监当即跪了下去,在安浔身后的白桃夭更是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动不了。
安浔没有下跪的一时,慢了一拍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众人中间鹤立鸡群,无比扎眼。
抬首一看,皇帝正在神色阴沉的盯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古代,眼前这个人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也包括她的。
“儿臣参见父皇。”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一道好听温和的男声传来,走到了安浔的身旁。
只听来人说道:“听说父皇刚刚册封的长乐郡主在,儿臣带了薄礼也想凑个热闹。来得路上才知道,蓝丞相的路夫人前不久生了重病,竟是安浔治好的。父皇常说当年在潜邸时,路夫人对父皇照顾有加,让儿臣不要以皇族自居,而要以晚辈身份面对蓝丞相夫妇。儿臣想安浔这次立了大功,便回去加了两样礼,正好让父皇掌掌眼,倘若还是轻,儿臣再加便是。”
这人是谁?好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