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整个人虚弱无力,偏是比以前更严重了一些,她也不愿意出门,只是在窗台上望着。
空洞无神。
似寂静山峰吹过的三月风,此刻竟是冰凉的异常。
连易走后,景汐来问过她,她却呆呆的,连眼睛都不曾转一下。
“小姐,明天你就要结婚了。”
“二爷,娶你做太太!”景汐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说着,偏是看着时云动也不动一下,就好像如今的所有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夜里凉得紧,她站不了一会儿身子已经发抖,索性就进了门去。
整个院子很静,静的有些出乎寻常。
她的手心不自觉的生汗,就像预料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神色慌张。
一颗心偏是左右扑腾乱跳,到底安静不下来。
推了门出去,许是夜晚静谧,戍兵都已经去了院外。
她的动作本就轻,踏在地上的软缎声一点一点往外席去。
晚上这里静悄悄的,时云想着应是明天要起早,所以东西也都早早的布下了,丫鬟婆子也都歇息了。
屋子有扣动火机的声音,不知道从来窜来的亮光,黑漆漆的看不见人影。
时云挪了挪步子,门是虚掩的,她想起很久之前芝山别墅上的那次,亦是这样,只是那时她却茫然无措,一切都不知道。
或许因是什么都不知,如今才会这样。
“二爷,人已经布下了,若是他来,属下一定让他来而不返。”
于副官站在身后,静静地等待他的反应。
时云往里面瞧着里面,些许亮光,暗的让人深沉,她看见连易转过头来,瞳孔中幽深的不见底。
为什么如此冰冷异常?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步子,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她的心间本就波澜又起,如今却又一番疑惑。
“那个孩子呢?”他冷冷的。
就好像入冰的铁块,刮在人身上,每一寸都是涩骨的冰冷。
时云按着嘴巴微微啜泣,水色眸光渐渐停滞眼眶,连带着身子都是一抖一抖的。
她接下来没有听见于副官的回答,也没有听见连易的声音,只觉得周身一片沼泽般困顿,折磨。
时云扬着头,按住微微颤抖的身体,挪着脚往里面看去。
“把他给我处理掉!”她听见顾连易说,神色冷漠。
她惊得脑子里已经发懵了,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为什么如此残忍决绝偏要让她的心里守着折磨。
她痛的有些吃力,欲痛的头里仿佛没有了意识,只知道往房间里走。
整个人轻飘飘的,踩在地板上的脚丝毫用不上气力,像是虚脱了一般。
她知道她错了,不应该不听姜仲恺的劝告回来,不为见到他,如今却已经收不下心,绝不下情,甚至要看着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这不是她认识的顾连易,不是,不是,她一遍遍在脑子里念,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般。
周围空寂的很,她听的怕了,逃了,躲了,可怎么躲得掉呢!
她有种预感,她知道姜仲恺会来,那她一定得跟他走,她的孩子,怎么就能活生生的被他这样。
她怕,此刻痛的揪心,倒在床上眼泪噗嗤噗嗤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