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恺已经脱下了军装,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袍,一脸镇定的看着床上的时云,此时的灯已经关下,屋子里却是黑黑的,姜仲恺的身影站在门口分外清晰,倒是有些逼人的紧。
时云掩不住脸上的惊诧,已经床上端坐起来,看着姜仲恺时,却听见他极为平静的说着:“二太太难道要我一个人睡?”
时云看着姜仲恺一步步的走过来,她心口一急,已经跃下了床,身子倒不利索,光脚站在地上的时候,倒是喘着粗气。
姜仲恺一本正经的从床的另一侧绕过去,扔下了软缎鞋,已经躺在了床上,丝毫没有理会时云的一举一动。
地板上微凉,时云搂着身子,倒是觉得有些发冷,看着床上的姜仲恺时却是一动也不动,虽然周身都散着凉气,但她倒是冒着虚汗,嘴边喏喏的正要说话的时候,听见姜仲恺抬了声气。
“二太太不睡觉,难道要本少帅抱你!”声音里透着一股邪笑,时云倒是没有注意姜仲恺嘴边向上扬起,只是黑暗中看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却是踌躇的站在原地不动。
床上的人已经占去了半边,时云发怔,虽然是他名义上的二太太,可好歹他们之间有着男女不可逾越的东西,想着这个时,已经抬脚走到了门边。
门把刚转了半圈的时候,时云却已经愣住,姜仲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后面,将门缝轻轻压上,屋子里突然没有了声气。
她的手被他盈盈握住,那一丝温热让时云僵硬的收回手来,转身时已经无路可去,她已经被姜仲恺靠在了墙角。
时云望起头来,看着姜仲恺幽深的眸子,只觉得头皮一麻,便要往后退去。
“你难道要一进府就让别人知道我们不和?”姜仲恺的声音像软缎一般飘在空气里,听的时云左右模糊,此时的手已经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却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姜仲恺对上目光,轻佻的说着:“旁人不知道,还会以为少帅欺负一个怀着身孕的人。”
时云说完时,看见姜仲恺的眼神一抖,似乎更加津津有味的看着她。
时云的眼睛左右躲闪,却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快压的她喘不过起来,靠近时云的脸颊的时候,便是轻声说着:“还不睡觉,二太太是要干什么?”转身又是一搂,时云被他放在床上时,执拗的想要起身,却被姜仲恺按住:“我不会动你!”
那句话里仿佛是一个许诺,时云听在心间时,也只淡淡的相信他,看着姜仲恺转身从另一侧睡上了床上,她的气息一吐,心间已经隐隐不安,只好独自一人缩在床边。
夜晚却是正凉,姜仲恺在床上不安分的挪动着的时候,她的心口一收,左右都睡不着,听见外间打更的声音时,才隐隐约约的觉得很晚了,姜仲恺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时云也便没有了顾虑,已经沉沉的睡了下去。
晚上的一折腾,时云倒是没有睡上好觉来,一夜的不安,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却是觉得多余,姜仲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她也才正过身子安安分分的睡下,如此一睡,倒是忘了时辰。
起身的时候,手已经酸胀无比,时云下意识将手腕揉着,却是看见小烟笑意吟吟的走了进来,倒是有什么好事。
从来到这里,时云便觉得小烟与景汐的性子倒是有些像,向来是瞒不得什么事情的。
“姐姐,今儿晚上除夕夜了,少帅说要带小姐出去!”小烟的眸中闪烁,倒像是什么大事一般,想着若是姐姐跟着去了,她倒是也能出府逛上一逛。
“出去?”时云抬高了声气,眼中却是一阵惊诧,不知道怎么了,心中有着一股感觉却是收也收不住。
“姐姐,今天晚上是家宴,少帅说让小烟帮小姐收拾着,晚间的时候便有嬷嬷引着去正厅,今天也算是正式见帅爷了!”小烟看着时云时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只是也恰好的露在脸上,时云瞧着,倒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心中还是会隐隐有些不安,如今的一切都听不得她自己,她也只能任由姜仲恺胡来。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她也就一个人静静的待在那,倒是不说话,早间里还有些寒气,越到正午,这天气也就暖和起来,小烟从外面摘了些花了来,插在昨儿新供的瓷瓶里,倒是一个人打趣的看着。
“姐姐,你看这百合倒是极美,以前在这个院子里倒是没有见着过,从前的嬷嬷说百合清香宜人,放在房里倒是极好,这寓意也正正衬了时景。”
“花开百合,却是并蒂,倒是晶莹雅致。”小烟说着,将头转过来,已经笑出了声音“姐姐,你看连花都开的如此适宜,姐姐倒是要与少帅携手白头。”
小烟说着,将那花辫巧了又瞧,却丝毫没有看见时云脸上的表情,时云转过头来将瓷瓶里的花看着,倒是觉得春了,这花倒是开的早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倒是喜欢着百合来,从前在学堂的时候倒是极少见着这种花来,时云听人说过,淡泊的永恒,百合倒是一种永不磨灭的爱来,那个时候,年纪还轻些,但总觉得情爱不过是一股心间的深沉,就像那个时候总觉得心间有一个人一般,也就对那花深深不忘。
抬手间倒是无意的摸上了胸前的吊坠,跟着她许久了,倒是从没有摘下了过,心里念着念着,倒是没有在意它太多,如今药也不喝了,她的头却是鲜少疼了,梦里倒是不说一些胡话。
“将那百合摆在楼上的窗台吧!”时云说着,心头却想着若是大太太见了,扎在心里倒是一根刺,更况是这携手白头倒是与她无甚关系,看着也怪心烦些。
小烟应着,倒是将那瓷瓶搬上了楼里。
时云正坐着,却听见外间急促的脚步声袭来,眉心蹙着,却看见一众嬷嬷,瞧着却眼生些,倒是端着几个方盘进了来,瞧见时云时,行了一个礼:“二夫人,这是前几日定做的衣物,春夏秋冬各是十套,您点点!”嬷嬷倒是规矩着,将唤着时已经将方盘放在了桌上,时云倒是礼貌的应了一声。
看着那些衣服时,却是觉得何时她要在这个府里呆的这么久,春夏秋冬,如今不过是过了一个春,便觉得日子里倒是无聊的紧,只是微微的摆着手,那些嬷嬷便退了下去。
想来,便是都等着晚上的家宴了,时云倒是苦笑,漂泊无依的,哪里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