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这几天呆在房间里,隐隐约约的觉晓到有一丝不对劲,偏是所有仆役看她的眼神都是这般,她亦无法说出那种感受。
她只知道,她现在所能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呆在这里,然后静静的等待。
她怕顾连易干出什么样的事情,从她回到他的身边,他的眼神掠过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涩人的紧,时云几次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在他的身边,她终究是无法自然的举止了。
摸着胸口的吊坠时,她的头总是锥的刺痛,她知道,这是她的头痛病又犯了,这么多年,喝了那么多的药,依旧于事无补。
她已经放弃了,她心里是相信的,她的谭大哥,或许心里偶有不安,虚妄的想要逃离的时候,她的嘴边咧笑。
那一丝温怜的存在。
门口突然传来了丫鬟的声音,时云渐渐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口的衣影渐渐凑过来,她低低垂下眉角,想是又是什么汤药之类的,她也就自然的呆在那里。
忽然感觉到那人的身体猛地抽搐,渐渐地随着衣襟摆动,声音若有若无,像是哭了。
她的眉角本是笑着,慢抬起头来。
只是一下子,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收不住一样,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蹦了出来。
“小姐……小姐!”
时云用力去抓景汐的手,慌乱的动作间,不小心从床上跌坐到地上,手心温热,眼窝深邃的笑,望着景汐已经哭尽得脸,抬手将泪珠从眼睑轻轻的刮到耳侧,温软残存,俩个人就这样扑哧的笑了。
“小姐,景汐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你了,当年二爷派人去寒江找过,连你的尸骨都未找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姐没有死。”
“如今再见到小姐,景汐就算是死而无憾了!”
景汐带着哭音,看见时云似说非说的嘴角时,声音渐渐温怜,脸上的那抹喜色席上阴霾,握紧时云的手。
“小姐……”
时云笑了,抽出手去抹眼泪,像是收不住,越抹,偏偏脸上更是斑驳,她从地上撑起身子,慢慢的踱远,经历的一切,哪里是说的清,道的清了。
即使是想,她也不愿意揭开那段往事。
由是纠缠,嗔痴,缠绵,自责,又有哪一样是遂了她的心思,时云忽然回过头来,眼中异样的晶莹。
景汐的神情慢慢顿住,忽而释然,哂笑着。
”二爷将我从承州带了出来,如今大太太也不在了,顾府里的姨太太也都散了,就连二爷……“
”义乌兵变后,二爷和大爷俩不相容,也就守在这里。“
时云心中渐渐的紧蹴,她从新军中走了出来,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见他,此间似乎是抱着一丝绝愿,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纸,面上写着姜仲恺三个字,无神的递了出去。
景汐接下,神色固然。
她知道,来到这里,就出不去了,连易不可能放她走,可她心底偏偏刺着一抹痛,就连这最后的时光都不愿意在这里停留,这封信,她以为无法寄出去了。
从新军中出来的时候,她从未想着活着出去,可她不愿意呆在这里,就算是被他恨,她也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