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爷在书房等着您!”一个管家和姜仲恺说着,他只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看着床上的女子,闭眸沉睡,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样子,顿在那里,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阴影,那管家的神色一闪,又退了出去。
从那日落入水中,她已经睡了俩天,昏昏沉沉的没有醒来,端来的药也只好生硬的喂在嘴边,却丝毫没有见她咽下去一点,今儿一大早他就来到了后院,原以为她已经醒了,没有想到还是那样无声无息。
他想着是否自己带她回来是一个错,却又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依着她口中所说的,她只是一个挟持的人质,而对人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需要手下留情,或许对她也只是一种怜惜,当她没有看见顾连易时脸上所闪现的绝望,失落,后悔,他的心中竟然抽的一下子疼。
“父亲!”
姜仲恺出现在书房内,穿着正装,掩过了身上的伤痕,那些血痕确实不应该让父亲看见,好歹他一个军阀的儿子,却被承军的人抓去,实在让人费解。
“没事吧!没有想到顾清远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抓你去要挟我!”姜振连的脸上已经现了一丝怒气,看着姜仲恺的时候又多了一丝疼惜,好歹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自然分外担心些。
“父亲,这次承军倒是没有什么大动作,新军承军不久前就已经谈和,承军的人自然是不敢逾越规矩,儿子的生命无忧。”姜仲恺一一呈来,他安安稳稳的上了火车,而搜查队的人也早已在之前退出了火车站,想来,这便是为什么没有人带她回去的缘由,顾家的人想来无情,冒着与他们撕破脸的危险,承军自然不会怜惜一个姨太太,可是若是一个怀着孕的姨太太呢?他的心里反问,却带有一丝窃喜本不应该雀跃在他的心间。
“这次远山那边怎么样?”姜振连问着。
“杨忠显然已经有意与我们交好,至于其他,远山的司令并没有答复,现下时局动荡,这天下终究会是谁的,谁也无法知道,远山的司令也是左右未定,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姜仲恺说着,眼神定定的看着姜振连。
远山为军事要地,而且处在新军承军交界,又是一个小军阀得地界,自然是谁都要触碰的肥肉,但是越是这样,却越发使得远山的司令心思难测,左右不定,偏向一方,无疑就得罪了另一方。
“远山的事情先不着急,总有一天,会有办法!”姜振连顿下口气,看着仲恺,眼神里又多了一丝神色,沉下口气:“听管家说,你昨天抱了一个女人回来!”
姜仲恺的口中发涩,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来,他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同他父亲说道,若是说着自己抱了顾连易的五姨太回来,不知道父亲又会现出什么样的神色来,更不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这里的所有,他都无法保证,甚至是她的生命安全。
姜仲恺的脸上有些难看,更像是一种尴尬,他不知道如何开的了这样的口,手不经意的敷上额头,他顿时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做出这样的蠢事。
姜振连将那神色看在眼里,顿时像是又明了了什么,抬起步子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姜仲恺的肩膀:“仲恺,这些事情其实父亲也知道,只是还是不要让明佳心里有委屈。”
姜仲恺一下子反应过来,眸中带着一丝尴尬,父亲的意思不会以为他要纳一个妾室,姜仲恺的脑子里顿时有些发懵,千头万绪中倒是理不清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嘴边的那一些话紧紧收住,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出来,此时,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更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姜振连忽而大笑起来,端起了丫环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父亲就你一个儿子,倒是当年你的母亲不同意纳妾,只是现在不同往日,如今局势混乱,若是明佳答应,你便将那个女子纳入府中吧,你和明佳成亲也已经有好些年了,你的母亲还没有看见孙儿出生,总不能让父亲我到老都不能享受天伦之乐吧!”说起姜仲恺的母亲,姜振连显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太太前些年因为恶疾去世,而那个时候正是和承军打仗之时,姜仲恺带着军队跟着姜振连,父子俩都没有见到太太最后一面,对太太心中自然是愧疚。
姜仲恺将那心意一领,没有说话,顿住步子正要走的时候,却听见姜振连说着:“那个姑娘怎么现在处在昏迷之中?”
显然,时云被他抱回来,被姜振连看在眼里,自然是男女之间的情谊,而那她为什么昏迷不醒,倒是确实引人狐疑。
“她受了一些苦被吓的不轻!”姜仲恺一本正经的说着,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惋惜。
姜振连领了领意,挥了挥手,示意着他回去:“这些日子先养好身子,明佳心里自然会明白。”
姜仲恺出了门去,转身已经去了后院,他不知道如何同她解释,现在这个境况于她更是趁人之危,但是绝对不能与父亲说出她是顾连易的五姨太,他跟在父亲的身边已久,自然知道父亲的性子,绝对不会容忍她留在这个世界上。
时云的梦魇一沉,仿佛渐渐的明朗起来,周围的一切都逐渐清晰,她的脑子反复的回转过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如此的清晰心痛,落下江中的一刹那,她的身体现出刺痛,渐渐麻痹起来,直到被迫的闭上双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傻,傻到以为一跳就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她无疑想要逃避,江边的一场博弈,她就像是被人扔掉的一颗棋子,江边的谈判在那个时候对她而言,更是没有一点意义,她受够了这种被人摆弄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布艺,最终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心中不真切。
渐渐的身边的嘈杂声音响起,她看见了一个长相极为清秀的女子,对她露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