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恍然,她的意识无比的清楚,被圈箍的身子在姜仲恺的怀抱里动弹不得,任他手指起伏的摩挲,起落在山峰低谷,时云紧咬下唇,在他的怀抱里轻轻抽泣,姜仲恺的动作下意识的一停,对她的动作却分外温柔,他知道这样的瞬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记得在站桥上的一跳,她的决绝,他怕,她怕她意识清醒再次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绪已经收不下了。
就像是她在人群里寻找那个他的神情,刚才她的拼死抵抗,他都知晓在心里,这一辈子她都是将他忘不掉了,而此刻,虽然对她的身体尚且存在顾虑,他依旧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是可耻,可害怕也许她呆在这里的日子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刻拥有。
男人的欲望是清醒的,即使他的心里多么不安,看着时云时依旧想要将她如水的揽在怀里。
姜仲恺的动作很轻,时云意识逐渐模糊,她知道她被催眠了,便是永远也不想起来,永远也不想记得这样的一刻。
对于姜仲恺,她的心渐渐剥开俩半,一半是感激,一半是抗拒,可终究生不出恨意来,她不知道是否庆幸在那样一个瞬间他救下了子,或许她的命已经全归与他了,只是她不敢承认,从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的所有已经由不得自己。
只一瞬间,姜仲恺便觉得自己的空虚一下子被填满,仿佛找到了所有的本源,那过往的情动,都一下子被包裹起来,时云的身体渐渐软下来,模糊意识不去感受,她慢慢的睁开双眼,生硬的看着面前的姜仲恺,那样一种迷惑颠倒众生,姜仲恺看见她的眼神猛地一停,转而已经将她抱在怀里。
那是一股子恨意,和不想再与他亲近的生疏。
时云的那丝燥热并未散去,姜仲恺却已经沉迷,贪恋她的味道,犹如二月的一丝桃风,丹青水墨的铺开,他看见绵延远山,看见百里桃林,看见潺潺的溪水,一如从他的身体中灌入,那一丝绝望袭来,时云紧紧伏在他的肩头,只觉得这是一场梦便好,一场噩梦,醒来便好,一切都忘了,她也什么都不记得。
晚风拂入,通体的寒冷袭来,时云的身子瑟瑟发抖,颤栗的说不出话来,她感受到了那丝闷热的褪去,伏在姜仲恺肩头的手一松,渐渐的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姜仲恺,心口一沉,没有一丝温度的吐声:“别.......!”
时云的话里带着乞怜,连带着一丝泪珠在姜仲恺的胸膛上晕开,那一丝温热抵在姜仲恺的前进,转而一诧的将时云看着,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珠,斑驳的泪痕一点一点的重叠着,这夜里,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这种折磨,她经历了多少,从前恨嫁,嫁了如今被弃,最后到了今天的这般地步,她又如何自处,心间折磨着,她的胸口紧紧疼着。
姜仲恺将她翻身抱紧,胸膛抵在她的背部,气息依旧是刚才的那般急促,他收下,只是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耳边。
“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到今天,他救了她,转身已经害了她,虽然只是无意,他心里却是隐隐的愧疚,时云并没有说话,俩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可她的心却已经飘得很远了,飘到那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静静的哭泣,这世界仿佛就剩她一个人,一个人苟活着,她何时这样不怜惜自己了,何时她才能挽回心中的那一丝愧疚,心里亦无法,哪里还动的了心思却细细推敲。
姜仲恺的手章擦上她的肩胛,将时云拥的紧紧的,过了这夜里,她便是不想再见到他了,无论她心里对他有多少的感激,如今已经溃堤,洪水迸流涌入,一切早就已经收不回了。
敷上肩胛的那一刹那,忽然意识到摸到了什么东西,拨开她的碎发,紧紧的盯着那样一个花状的疤来,就像是一个空洞,印在她的胸口,要她永生永世都记得那一个人来,姜仲恺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丝苍凉,她竟然还受了枪伤,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在遇到她之前,她却端端地好好的,若是他早一些遇见她,他定会将她好好护着不受一点伤害。
“谁打了你?”
姜仲恺的声音在静静夜色中分外清晰。
“无心之人!”究竟是谁打了她,她也无从计较,只是苦笑,那一枪不过是她命运的开始,轰然的踏入他的生命里,自此便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步一步的走着,哪怕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时云倾吐的说出口时,姜仲恺的眸心一沉,渐渐的迷糊到说出了不得已的话来。
“你还爱他?”漾在时云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可笑,如今的他们却还说着这些,时云渐渐的埋下眸子,不敢正视内心的那个回答,她只知道,这一辈子,心伤了,便是再也回不来,胸口的疤为他而伤,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伤了心的女人,如此自嘲,倒也真好。
姜仲恺没有说话,心间多了一丝急促,他不想再看见她这样自怨自艾,只是一瞬间,便将时云搂的更紧,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做什么,他害怕看见这样的她,为什么,还忘不了,他那样对你。
夜色沉沉,他的心绪不宁,俩人依旧不眠,时云挣脱不来姜仲恺的怀抱,只好由他抱着,温暖便是温暖,却透不到她的心间,冰凉已经沁进了骨子里,正向此时的夜里,一点一点的泛着寒气,一点一点的侵入路人的心思。
二月里,冷的如此深。
良久,姜仲恺刻意的转过她的脸庞,温柔的对她说着:“不要想他,以后跟着我便好!”时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过一下,那个样子烙在姜仲恺的心里,深深的刻下印记。
这一夜与她是何等的漫长,她漫不经心,却依旧掩不去心头的殇,有些东西纵使你不想,依旧会闯入你的生命,她想着,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