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李云烟勉强在脸上支撑出了一个笑容。
顾艺雪点了点头，看着李云烟憔悴的样子，有些同情，她道：“李夫人，注意身体啊，你这样，林喜晨在天上看见了，该担心了。”
“我没事。”李云烟道，把目光放到了林喜晨的照片上，“这丫头还在的时候，就总是说我比她漂亮，说我还没有老，说我们出去他们都把我当成她的姐姐，你看，我现在这不是老了吗？只是你看不见了。”
李云烟说着说着就有眼泪掉了下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悲痛与哽咽。
顾艺雪赶紧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李云烟干脆就把头埋在了顾艺雪的肩膀里，放声痛哭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什么形象了。
顾艺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轻轻的，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周琳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心疼。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林间看见是李云烟哭了，赶紧走了过来，从顾艺雪怀里把李云烟扶了起来，李云烟还在不停地哭，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林间把李云烟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柔声说道：“云烟，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又何尝不难过呢？喜晨也是我的女儿，你这样再哭下去对身体真的不好，你已经哭了一晚上了。”
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悲痛与无奈，还有心疼。
在场的人听了都不由得叹了口气，为这对夫妻的遭遇而心疼同情。
自古最为悲伤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林间又歉意地对顾艺雪和周琳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
顾艺雪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林先生，你也节哀。”
“唉。”林间叹了口气。
有身穿黑衣的保姆走了过来，扶着李云烟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要把李云烟扶到房间里去休息一会。
顾艺雪和周琳也找了一个稍微空一些的地方，站在了那里，他们环顾四周，发现大大地林宅里到处都摆放着李云烟和林喜晨的照片，有母女俩的合照，也有单独的林喜晨的照片，也有一家三口地全家福，照片里地人都笑的很是灿烂。
只可惜，物是人非。
“琳姐，艺雪姐。”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人转过头去，看到了罗红迎。
顾艺雪和周琳对着她点头示意。
罗红迎走了过来，站在她们旁边，低着头不说话。
……
“各位，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女儿的葬礼。这个时候，林间开始讲话了，“我的女儿一直都是一个十分乐观开朗，也是一个十分天真单纯地女孩，我至今都记得，她拉着我的衣角对我撒娇叫我“爸爸”地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就在昨天，我的女儿去世了。那个时候我人还不在z是，我在b市处理公司的事情，刚一开完会，就接到了我妻子的电话，她哭着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女儿已经走了，我连她地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林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红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表达我那个时候地心情，我一时之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明明不久前我还和我的女儿通过电话，她正在拍戏，打扮的可漂亮了，她甜甜地叫我爸爸，要我注意安全，要我给她带b市的特产，和我撒娇，怎么我就开个会的功夫，她就去世了？”
林间的声音开始哽咽，他的眼睛也慢慢湿润了。
“女儿啊，你让爸爸给你带的特产，爸爸都给你带回来了，你又在哪里呢？你怎么不象往常一样出来迎接我了？怎么不和我撒娇了？女儿，爸爸很想你，你回来吧，你回来看看爸爸好不好？以后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只要你回来。”
场下的人也渐渐发出了抽噎声，悲伤的气氛一时占领了全场。
林间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来到这里，参加我女儿葬礼的人，要么是我女儿生前的好友，要么是她的亲人同学老师，还有她生前签约的公司的老板，负责人，还有他的经纪人以及她拍摄的这最后一部戏的导演，她的同事……很感谢你们今天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她的葬礼，来送送她。”
“我林某人在这里感谢你们在她生前对她的照顾，我的女儿什么脾气什么性格我知道，如果她生前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时候惹得你们不开心了，希望你们不要和她过意不去。”
“谢谢，谢谢你们。”
林间最后对着台下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下了台。他的眼睛红红的，可是他始终没有掉眼泪，可能这就是男人吧，在悲伤在痛苦的时候也不会当众落下眼泪来。
葬礼地主持人走上前去，开始讲话，接着，就是林喜晨的亲人，一个一个走上台哭泣，顾艺雪和周琳始终坐在后面，低着头，周围的气氛十分悲伤，随处可以听见抽噎的声音，但是哪些是真哭哪些是假哭，又有谁知道呢？
……
葬礼结束以后，季晋来接顾艺雪回家。
回去的路上，季晋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觉得林间和李云烟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无情，他们看上去都很伤心，很悲痛。”顾艺雪说道。
“当然会伤心，会悲痛，毕竟林喜晨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在他们还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她之前，他们都会这么悲痛并且愤怒，可一旦他们知道了害死他们的人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以后，他们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等着看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季晋说道，眼神笃定，仿佛早就已经洞穿了人心。
“唉。”顾艺雪叹了口气，“就算他们和你说的一样，那也是因为迫不得已，被逼无奈，如果可以，谁愿意那样呢？如果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