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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你于我来说就是寒冷的北极在短暂的时间里,南凝迅速回忆了两人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无比可笑。
不过短短数月时间,他们已然绝裂了三次了。
前两次她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尊严地回到了他的身边,最后还丢了自己的心,但这一次绝裂便是彻底绝裂了,无论他怎样做,她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陆知羿,”她愤怒且绝望地看着他,问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等我入土那天,”他眼里透着一丝丝偏执,表情很温静,“南凝,你想走,除非我死。”
“那你现在就去死啊!”
南然突然歇斯底里,怒吼首抓起桌上的餐盘,砸在了他的身上。
瓷盘落地发现刺耳的破碎声,剩菜残羹染脏了他雪白的衬衫。
南凝怒视着他,怒火从眼底喷薄出来,仿佛要焚烧掉一切。
而陆知羿竟是无波无澜的,他没有说话,只是迅速解开扣子将衬衫脱下来,随手丢入旁边的垃圾桶里。
脱完衬衫他便迫不及待查看内里的白色毛衣,待看到毛衣并未有被染脏时,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南凝也在此时才看清,他内里穿的竟是她为他织的那件毛衣,也不知怎么的,各种委屈和怨恨都一股脑地涌上来,涨得她眼角发疼,泪水也不争气地盈上眼角。
她吼他时他没有情绪,她打他时他也没有情绪,而此刻她哭了,他却突然动容得厉害。
“南凝,”他再次握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柔声安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骂我打我可以让你消气,我全都承受,打过骂过,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嗯?”
“你走开!”南凝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泪也在此时滑出了眼眶,“陆知羿,凭什么总是在你伤害我之后,又一遍遍喊我回去和你过日子?我已经傻过两次,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陆知羿目光殷切地看着她,“告诉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消气?只要你说,我全部都做到。”
“我要我爸爸不曾经历那些你施加给他的折磨和痛苦,我要他马上就醒过来!”南凝大声地哭喊道,“我还要仔仔活蹦乱跳地回到我身边,你能做到吗?”
见他拧眉缄默,她又用力捶打他,“你说呀,你能不能做到?你把我健康善良的爸爸还给我,把我聪明可爱的仔仔还给我啊!你做到呀,你去做到呀!”
她的拳头一下一下捶地他的胸前,陆知羿便也一下一下地默默承受着。
她要的这两样他都做不到。
南叔的痛苦折磨早已发生,他怎样弥补也不能拂平南叔在病发前所承受的煎熬,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她,再竭尽全力为南叔治病。
可至于效果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就像喻少彬一样,哪怕投入进去再庞大的财力,也可能毫无收获。
至于仔仔,那将是永远的遗憾了,他永远都没办法把原汁原味的仔仔还给她了。
他给不出答案,南凝也知道他做不到,所以她内心的悲痛和绝望也永远找不到出口,捶打他捶到手臂酸痛,她又开始拼力撕扯他身上的毛衣。
“你给我脱下来,你不配穿上它!那是我一针一线用尽了心血织给我曾经爱过的那个陆知羿的,不是织给你的!你脱下来,你不要亵渎它!”
“南凝!”陆知羿用力将女孩抱进怀里,心如刀割,“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被他抱得太紧,南凝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于是她渐渐安静下来,贴伏在他的怀里。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毛衣上软软的绒毛温拂着她的脸颊。
人还是那个人,怀抱还是那个怀抱,可她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温暖和悸动了,她怨他,恨他,感觉他们之间隔着一片薄凉的海,永远都不可能飞越了。
“陆知羿,我很冷。”她突然这样说。
陆知羿怔了一瞬,继而将她抱得更紧,问道:“这样呢,有没有暖一点?”
“没有。”南凝眼神平静地道,“我还是冷,很冷很冷”
陆知羿一时没明白她为何会这样冷,还以为她生病了,赶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的,她没有发烧的迹象,于是他便以为她就是单纯的冷。
可是她的冷来得很奇怪,这包厢里的暖气很足,她不至于冷成这样。
但他也没有多想,便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将她裹住,而后连人带外套一起紧紧地拥入他的怀里,再次柔声问她:“这样呢,有没有觉得暖一点?”
“没有,”南凝依旧平静地说道,“我冷得如坠冰窟。”
陆知羿终于意识到她话里有话,不禁眉头一蹙,继而低眸看着她,问道:“我如此抱着你,也不能让你暖一分吗?”
“不能,”南凝仰着小脸讥诮地看着他,“你于我来说就是寒冷的北极,越是靠近你,我便越是觉得要僵掉要死掉,陆知羿,你的纠缠和迟来的深情,让我倍受煎熬,也倍感恶心。”
陆知羿整个人都僵掉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与她正常对话,明明曾经在他面前那么鲜活的人,现在变得如同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他怎么暖也暖不热了。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南凝倏尔推了他一下,从他的怀里脱离了出去。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并且神情冷漠地告诉他:“我不会跟你回锦宅或是香泽四季,任何地方我都不会跟你去,你别再缠着我!从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起,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陆知羿被她绝情的话语打击得心脏沉痛,表情麻木,久久看着她,动也未动。
见她穿好衣服,抓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他本能伸出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论怎样,他就是不会放她走。
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司锦程打来的。
他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一手接起了电话。
“知羿,少彬突然醒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司锦程道。
“他人在哪里?”
“壹号公馆。”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陆知羿抬眸看着面色决绝的女孩,问她:“少彬醒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