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没想到母亲会出现在病房里,他惊愕的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台词去应付。
张姨眼泛泪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儿子,哭喊道:“是谁把我家泽泽打成这个样子!是谁?”
温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提醒道:“妈,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张姨吼的更大声了,“我打电话到你宿舍去,你室友说你几天没来上课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温泽抚额,她知道母亲有多大的本事,无论你藏在哪里,她都能动用一切的关系将你挖出来。
他暗自己庆幸那帮兄弟没将他专业也出卖了。
“若不是你张爷爷的孙子在这个医院,我还真以为我儿子丢了,打电话也不接,你想急死你妈吗?”张姨难过的哭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些皮外伤。”温泽耐心的解释道。
“是哪个混蛋下手这么重。”张姨心疼的看着儿子手臂上渐消的淤青。
“好了,妈,我已经没事了,那不过是个意外。”
张姨狐疑的看了儿子一眼,她不信,但儿子不说,她也有办法查出来。
温婉买的是二等座,旁边刚好坐到一对夫妻带着五六个月的婴儿。
孩子小,一会儿拉屎拉尿的,妻子抱着孩子娴熟的给孩子换尿片,吩咐男人扔垃圾,倒热水。
温婉一直醒着睡不着,那小婴儿长的肥嘟嘟的特别可爱,柔软的小手指勾着她的头发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温婉顺手拉起她的小手,跟她吱吱呀呀的说起话来,逗的小家伙咯咯笑了起来。
女人将宝宝抱了起来,笑着道:“她好像很喜欢你。”
“我能抱抱吗?”温婉笑着说,女人天生都具有母性情节。
女人笑着点点头,对着宝宝说:“来,我们让阿姨抱一会儿。”
温婉接过孩子,从来没有抱过孩子的她,有些拘谨,女人笑着教她抱孩子的姿势,“别紧张,你以后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温婉尴尬的笑笑,心里却不是个滋味,白慕的话在耳边萦绕:温婉,咱们生个孩子吧。
“长的可真可爱,瞧,她还长的两颗牙齿呢。”温婉笑着逗宝宝,那宝宝笑的更欢了。
“是啊,她出牙早。”女人应了句,看着宝宝的眼里满是关爱。
温婉抱了会儿,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温婉刚好准备去厕所便将孩子还了回去。
温婉起身去了厕所,因为人多,她只能在外面等。
那女人接过孩子一看,原来是拉屎了,可怎么会拉绿屎呢?
“是不是受了凉啊!”男人一脸惊慌的问。
女人摇摇头,她们老家有句话说,怀孕的女人抱婴儿会拉绿屎,难道刚刚那个女人怀孕了?
温婉上完厕所回来,便开始收拾行李箱,前方已经快要到站了。
女人没好意思问,因为有些地方说三个月前这事不能说。
“我先走了,祝你们旅途愉快。”温婉笑笑,心里疑惑那女人怎么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坐了六个多小时的车下来,出了站,天已经黑了下来,灯火辉煌城市,依旧人来人往,温婉拢了拢外衣,有些迷茫的不知道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这里的风不似盐城那样冷冽,吹到脸上也是温和带着湿气。
温婉饿极了,便钻到一家饭店,饭店不大,只有六七个平方,摆了四五张桌子,收拾的干净通亮,墙面挂着各种与客人分享美食的照片,特别的温馨。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长相很有喜感,微胖的身形,一听温婉外地口言,便热情的跟她寒暄,介绍着当地的美食和好远的去处。
温婉很喜欢这样热情又好客的老板,跟他聊了很多。
到最后吃完,老板执意不愿收她的钱,说遇上能聊的朋友,是缘分。
温婉很感动,没想到第一天到这里就遇到这样的好人。
“留张照,可以吗?”老板拿出拍立得,笑的非常随和。
温婉点点头,配合的扬起了嘴角。
几秒的工夫,老板已经照片贴到墙上,“真漂亮,以后记得常来。”
温婉开心的笑笑,拖着行李箱离开那家大胖饭店。
待温婉一走,老板便将照片撕了下来,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老白,这眼光还真不耐。”
温婉吃的很饱,就绕着马路闲逛,老板说这附近有个音乐喷泉,或许去看看也不错。
一万多平的广场,热闹非凡,有跳舞、有卖买小商品的小贩,还有带孩子玩耍的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而这种幸福的笑脸是会传染的,温婉也被打动了,坐在台阶上,脚不由的跟着音乐打着节拍。
“嗨,你好。”一个男人不请自来的坐到她的旁边,声音很好听。
温婉看了他一眼,高大帅气的男人,留着齐肩的长发,穿着白色的毛衣和黑色休闲裤子。
“你好。”温婉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
“一个人,来这里旅行吗?”男人笑着问。
“和朋友一起。”温婉撒了谎,她不喜欢这种搭讪。
“哦,是吗?云城有很多不错的地方,都值得去看看。”男人挑眉笑着说道。
“谢谢你。”温婉起了身,手扶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嗨,天黑了,云城也不太安全,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男人好心的提醒。
温婉摇摇头,如果让一个陌生男人送,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男人笑笑的耸肩,“祝你玩的愉快。”
温婉没有回头,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洗完澡,疲惫了一天的身体此刻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
躺在床上,她脑海里又不争气的想起了白慕,想起来他这时候在干嘛,应该回家了吧,晚饭也用过了吧,又呆书房吗?
她紧捏着薄被,心烦意乱睡不着。
想起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她的心便是一阵闷疼,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受到了千年诅咒,如果他真的命不久已,如果……
温婉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人越是在意什么,什么就会折磨着你。
不,她再不要去想那个骗子!
她起身走到阳台,让冷风吹吹她那混沌的脑袋。
而那边的白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温婉不在,家里没了盼归的人。他一直工作到很晚才回去,吴婶已经睡了。
推开房门,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温婉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瞧着他回来,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白慕笑的伸手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却发现扑了个空,而那张沙发也是空空如也。
他难受的将外套挂起,缓缓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不过一夜的功夫,白慕脸上便冒出了许多的小胡渣,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
他知道温婉到了云城,也知道她住在哪个酒店,哪个房间,可他不愿意去打扰她。除非她自己想通的回到他身边,否则逼迫只会让大家两败俱伤。
就像白墨霖与寄灵一样,他愿意等,这一切都是他犯下的错,他愿意用剩下的时间去等。
脱下衬衫,肚脐那道黑线已经越发明显,已经到长到胃部的位置。
指甲滑过那道犹如死神一般的黑线,拳头狠狠的打在台面上,眼底尽是冷冽的光。
“寄灵,难道你真的从未爱过后来的白墨霖吗?所以才这样子的折磨他的后人!”白慕喃喃道,紧捏起拳头。
温婉又陷入了缠绕不清的梦,梦里她听见白墨霖呼喊着寄灵的名字,在那片山谷,他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了她的每一个神经!
寄灵走了,逃离了,在她大师兄的帮助下,逃离了那可怕的狼爪。
白墨霖似发了疯一般,找遍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他怒不可遏的撕吼,渐渐的身形幻化成了狼形,鹰利的眼光扫过。
温婉心咯噔一下,被发现了,她害怕极了,拼命的想要醒过来,可发现那头白狼越走越近。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她的脚像定住一般没法移动,满眼的惊恐。
白狼走到她的面前站住,一双琥珀色的眼里满是对她的思恋。
它垂下了头,走近蹭了蹭她的小腹,舌尖温柔的划过她的指甲。
温婉整个人都在颤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那头温顺的狼正在向她臣服。
她的眼底都湿润了,伸手抚着那柔软的毛发,“爱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折磨她?”
白狼看着她,一副神情受伤的表情。
“去找她,好不好?解开误会,让她明白,你爱她。”温婉喃喃道。
白狼向后退了两步,扬头叫了两声,便转身消失不见。
温婉知道这是个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好久好久没有睡的这样香沉,拉开窗户,灿烂的阳光射进房间,温婉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简单的收拾一番,她决定要好好逛逛云城,谁知道刚下楼准备吃早餐,便遇到昨晚那个男人。
男人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迎了上来,笑着说:“嗨,真有缘。”
温婉抿嘴笑笑,开始点餐,男人拿着托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很热情的介绍,来这里,早餐一定吃要糊汤配糯米。
温婉耸耸肩,点了份糊汤和一份小笼包。
店里人人很多,空位不多,温婉选择了最拐角的单桌坐了下来。
那男人也很不客气的坐到她的对面。
这是公共场合,温婉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低着头吃着美食。
“嗨,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饶有兴趣的问。
温婉不耐的看了他一眼,男人立马解释道:“我总不能嗨,嗨一直叫吧。”
“先生,我们好像不太熟。”温婉不客气的说,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这么自来熟的男人。
“那,我姓冷,叫冷衍,你呢?”男人笑着自我介绍,一双狭长的眯成一条线。
温婉低头语,继续埋头苦吃,早餐不错,可身边的苍蝇太吵人了。
吃完早餐,准备付钱,结果却被告知付过了。温婉转身看着站在门外,双手插裤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