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十日,天气晴朗,东亚集团的宣传酒会如期举行。这一天来的都是商界的首脑人物,大家怀着不同的心境,把这个酒会当成社交场合,因为在这里,可以碰到一些商业机会也说不定。
许默早早就和父亲以及素娟来到现场,在场需要应酬的事太多,许默有点应接不暇,不过他心里还记挂着一件事,所以略微有点心神不宁。
许敬抽空走了过来:“默儿,怎么羽裳还没来?”
“是啊,早跟她说好了,今天必须早点过来,可是您看现在都几点了,连人影都没看到。”
素娟也着急起来:“默儿,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看她到哪里了?”
许默依言拨通了羽裳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是忙音。如是好几次,都是一个结果。
“要不,你过去找找看,别是睡过头了。”素娟出主意道。
“嗯嗯,那我就先走了,这边的事就拜托爸爸了。”
“你去吧,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
许默出了酒会现场,不时碰到熟人,他又要停下来打招呼。“许默,我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哈。”英俊穿过人群走了进来,哈哈笑着。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要找的人在里面呢。”许默轻轻拍了拍英俊的肩膀,朝大门努了努嘴。
“你怎么知道?”英俊很诧异地说。
“一天一束花,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快去吧,她等着你呢。”
许默看着英俊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许默先是一愣,继而快速追了出去。
那个身影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却尽捡僻静的地方去,许默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她,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静宜?怎么是你?”眼前的女子一袭黑色长裙,头发披散在肩头,脸庞清瘦,苍白得怕人。
“好久不见了,许总。”静宜微微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不知为何,这次重见静宜,让许默的背后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凉意。
“你怎么来这里了?”
“大家都可以来,我为什么不可以来?”静宜的问题让许默哑口无言,只听静宜继续道:“许默,你好狠心,就这么抛弃了我,连句话都没有。”
“静宜,大家好说好散,何况我现在有妻子、有家庭了,我总得为羽裳负责吧。”
“哼,说得好听,你是不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已经有妻子有家庭了?”静宜恨声道。
“静宜,我们不说这个了吧。”
“看来,你跟你妻子的关系变得融洽了,真该恭喜你。”
静宜的讽刺,现在在许默看来,早已无动于衷,逝去的爱只剩下一点愧疚,但他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知道吗,我曾经去找过许伯父,我把我们的关系合盘托出,可他只给了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好笑吗?我跟了你三年,为了你我拒绝了其他人,我用心爱你,可到头来只换了一张支票!”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静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许默眼前晃了晃,许默认出那就是由父亲亲手开出的支票。
“如果我没有死心塌地爱上你,这几年我岂止赚一百万?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钱才跟你的吗?我赖静宜还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静宜说完,把支票撕碎,随手扔掉了。
“这些天,我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我究竟哪一点不如她,为什么本来是我稳赢的棋局,却在最后几颗子被她反败为胜?我输得不甘心,更不服气,虽然我得不到你,我也不能让她好过。”
静宜把牙齿咬得咯咯做响,她最后一句话引起了许默的注意,他不由着了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裳儿怎么样了?”
“呵呵,你原本只叫她女汉子,现在却叫得这么亲热……”静宜话没说完,许默已经不耐烦地上前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最好如实相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许默手上加力,静宜只觉得呼吸困难,她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何不再用力点?这样你就可以连自己的孩子一块杀了,这样倒也干净!”
许默不由松开了手,静宜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我不是叫你去堕胎吗?你为什么没去?”
“你说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我已经失去你了,你为什么连孩子也要夺走,你也太狠心了吧?”静宜忍不住泪如泉涌,这些日子她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这个男人,可是照这么看来,有了新欢的他,竟没有一刻想起过她。
静宜的眼泪冲垮了许默的心理防线,静宜的委屈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之前他曾经认为牢不可摧的爱情,仅仅在数天内就土崩瓦解,如今他的一门心思都在羽裳身上,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他绞尽脑汁,做了很多事,并耐心地等着最后的结果。
“你到底把羽裳怎么样了?”许默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只求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你想知道答案,那就按这个地址找过去。”静宜擦干了眼泪,神秘地笑了笑,随后把一张写着字的便签递给了许默。
“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了,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五百万的现金。”
“什么!五百万!”
许默惊诧的神情让静宜觉得很鄙夷,她鼻子里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对你很重要么,怎么,才五百万,你就心疼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许默本来想说,你不是刚刚当着我的面撕掉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吗,怎么转脸又要这么多钱,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
静宜却看穿了许默的心思,她微微一笑道:“这些钱不是我要的,是给人家的辛苦费,麻烦人家一趟,总不能叫人家什么好处也没有,对吧?何况,对你许少爷来讲,五百万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许默低头扫了一眼纸上的地址:东门县石阶村石头巷三十九号。这是个很陌生的地方,许默本想问问静宜,该怎么过去?等他抬头一看,静宜早已不见踪影,速度之快,让许默大白天生出一丝寒意,真好像白天碰到幽灵一般。
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羽裳,许默心中默念:你这个女汉子一定要撑住啊,我们还有美好的生活要携手共度呢,千万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