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现在在气头上。
我想推开门，但门被妈妈锁上了。
爸爸反驳妈妈，“她只是来拿自己的病历本，你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谷语姐，打扰了，这些天多谢林医生的照顾，我的病情稍微好转。”
“贱人！滚出我家！”妈妈怒吼道。
被关在房间里的我，听不懂大人的话，但我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不知道为什么乔晴的三言两语就让妈妈生气。
但我又听见了熟悉的巴掌声，随后便是重物砸地的砰地一声。
爸爸慌张的声音响起：“你疯了，她是病人。”
“她一定是装的……”妈妈的声音颤抖着。
我心急如焚，使劲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但无人理我。
一阵躁动后，房间安静了。
过了很久，世界变得好黑，我好饿。
我扯着嗓子喊妈妈，直到喊得精疲力竭。
忽然，有人打开了门，我抬头一看，是妈妈。
我惊喜地扑向她，却发现她一身酒气，脸红得诡异。
“妈妈？”我疑惑地问。
“我和乔晴比谁更好？”
“当然是妈妈！”我挺起胸口说。
“那你为什么还去见她？你是不是跟你爸一样，都喜欢那个女人？”
“你是不是不把妈妈放在眼里，你去让那个女的给你当妈妈啊？”
“那女的一看不正经，你这么小和她接触，长大要像她那样不要脸吗？”
铺天盖地的拳脚随之而来，我痛得浑身发抖，蜷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求饶……
“我错了，不要打我，不要打了……”
任我如何求饶，她的拳脚没有停下。
我疼得受不了，大声哭喊：“我不要你当我妈妈！”
妈妈突然停住了动作：“那你要谁？”
“我养你这么多年，白养了吗？”
“你根本不爱我，你不是一个好妈妈！”我气急败坏地大叫。
“好妈妈？你有一个好爸爸吗？你就想要好妈妈。”
我不懂这些话，为什么我怪妈妈，妈妈怪爸爸？
可是妈妈，爸爸给你带来了痛苦，你就要把痛苦带给我吗？
我不甘心，愤怒！
我觉得不公平，妈妈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让一个小孩子来承担大人的痛苦。
如果有得选，我宁愿不出生！
“那你就别生我！”我推搡着妈妈。
“好啊，你身上的骨头和血都是我的，你还我啊！”
妈妈嘶喊着，满脸通红像怪物一样。
她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我疯狂捶她的胳膊，不流通的空气使我的脸色涨成青紫。
“妈妈，放开我……”
惊恐掉落的泪珠落到妈妈手上，妈妈忽然意识清醒。
她松开了手，然后恐慌地跪下来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原谅妈妈好不好？”
这种事情发生了一次，谁能保证不会继续发生。
我心里想着才不要原谅妈妈，可我的胳膊却早已伸出去抱住妈妈。
“妈妈，我饿了。”
伴着哭音的话语落下，妈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去厨房给我煮了碗面条，只加了盐，但是我吃得很香。
我吃饱了就开始犯困，眼皮好重，眼前的屋子在颠倒。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我伸出手想触碰妈妈，但妈妈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为什么？
妈妈为什么要害我？
但我已经来不及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