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如烟的名字,魏氏的脸色突然一沉,原本控制得很好的情绪忽然有些变化,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妾身让离儿派人去打听了,至今没有消息。”
“皇上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皇宫现在戒备森严,个个守口如瓶,不敢透露半点风声,妾身想要进宫去见皇后娘娘,都被拒绝了。”
魏氏说完,抬头看向孟瑞,眼中也满是担心,“王爷,你先好好养好身体,府中上下都有离儿在照料着,烟儿的事情他也一直在着手处理,上一次沈卿姒想要置烟儿于死地,如果不是离儿,烟儿就真的难逃此劫了。”
魏氏把这一切的功劳都归功到孟祁离身上,因为这睿王之位,若是等孟瑞真的死了,并不能十分肯定是传给孟祁离的,毕竟孟瑞还有一个流浪在外的庶子。
想到这里,脸色不由沉了沉,那蛰居在外的庶子和他娘亲,一直以来都是魏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哪怕是隔着千山万山,她都没有从此高枕无忧。
孟瑞嗯了一声,想了一下,沉声吩咐道:“你去让离儿来见我。”
“妾身这就派人去叫离儿过来。”
魏氏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把孟祁离培养成真正的睿王继承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帮孟祁离挣得好感的机会。
而且现在孟祁离在皇后娘娘那些显然也比之前受重视了,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这样一来,孟祁离参与朝政的机会就多了,到时候也可以结交更多的达官贵人,这对他以后的仕途是大有帮助的。
镇国公府和睿王府联姻的事情孟瑞已经知道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他和贺道然前两天才通过书信。
而且,他和贺道然的关系早在自己昏迷之前,就已经亲密无间了,准确的来说,两人是早就已经达成了联盟。
孟祁离这段时间确实很忙,忙着怎么才能去把沈卿姒抢回来,忙着怎么去布局,忙着怎么才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他说不出来自己到底还喜不喜欢沈卿姒,但是一想到她就要嫁给贺斯年了,他就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现在沈卿姒已经住进丞相府了,更是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本来以为沈卿姒会为了报复自己跟谢辞游在一起,却没想到皇后娘娘一道懿旨,就彻底改变了局面。
他上次闹事纵马并不是真的要伤到沈卿姒,只不过是想吓唬她的一下的,本来是想要自己英雄救美,却被贺斯年和燕景明抢了个先,害得自己得不偿失。
“公子,属下看到丞相府这几日都有大夫进出。”
下属前来禀报,孟祁离听罢,深吸一口气:“人可是带来了?”
“已经带来了。”
“带上来。”
孟祁离说完,并没有动,而是看着面前的海石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甚至呈现出一股颓然之态,心情也随之变得不是很好。
那大夫被带上来的时候还提着医药箱,瑟缩着身子,吓得不行。
一上来就赶忙跟孟祁离跪下了。
“小的见过世子殿下。”
“听说你最近经常出入丞相府,本世子倒是有些好奇,丞相府可是有人生病了?”
孟祁离悠悠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淡漠和冷厉,单单是这一股子冷意,就已经把那老头吓得够呛。
但是想到贺斯年对自己的嘱托,立马就摇头道:“只是府中长公子近来身子欠佳,虽让小的过去诊脉。”
孟祁离听完他的回答,没有第一时间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缓缓抬起手,身后护卫立马就明白过来,上前一把将老大夫手中的医药箱抢过来,打开,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看到其中夹杂着几张药方子。
上前捡起来看了一下,脸色大变,那老大夫的脸色也跟着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世子殿下,这……”
“殿下。”
那护卫说完,将药方子递与孟祁离,孟祁离伸手接了过来,垂眸扫了一眼,是一副安胎药的药方子。
脸上肌肉微抽,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慢慢变得阴鸷。
“难道长公子还有了身孕不成?”
这一句话,显然是把老大夫给问到了。
“世子殿下,这不是给长公子开的药方子,这是小的给别的客人开的药方子。”
他开口哆哆嗦嗦的解释道,但是孟祁离显然是不相信的。
“你这样说我差点真的就相信了。”
说完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老大夫,突然语气沉了下去,“既然这么害怕,为何还要说谎呢?”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说瞎话,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孟祁离继续反问,对于他来说,想要看出这等平民百姓的心思简直易如反掌,从一进来就哆哆嗦嗦,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可以看出其中必有蹊跷。
“说罢,你的回答若是让我满意了,我可以考虑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
说到家人二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咬得重了些,很显然,他这是在的拿他的家人威胁他。
对于任何人来说,家人都会是自己的逆鳞。
这老大夫其实之前就被贺斯年拿家人威胁过了,想着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死个痛快,可是他自己的命并不重要,只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跟着自己一起遭难。
“我从一数到三。”
孟祁离见他迟迟不说话,下了最后的通牒。
“一……”
“我说,我说,小的愿意如实相告,只求世子殿下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那大夫彻底绷不住了,哭着哀求孟祁离。
孟祁离将药方子慢条斯理地折起来,悠然道:“说吧。”
那大夫低着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显然内心也挣扎得不行。
“这药方子,是给沈大姑娘开的。”
此话一出,孟祁离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其实他刚才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