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游并没有再给对方继续蛊惑顾暖的机会,而是直接冷眼盯着他,“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回答错了,本王便不会再留你性命,所以你自己好生把握。”
谢辞游看着他,脸色愈发难看,而且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他的耐心其实在对方跟沈卿姒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耗尽了。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谢辞游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摄人心魄的震慑力,一句话,就让地上戴着面具的人浑身猛地抖了一下,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那人本来是十分惧怕沈卿姒的,但是他也知道檀儿是沈卿姒唯一的软肋,所以不管怎么说,沈卿姒至少到目前为止,是绝对不会杀他的,这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谢辞游就不一定了,谢辞游的性格本就难以琢磨,单单是刚才的两句话,就已经让对方已经害怕得不行了。
想到谢辞游有可能真的会杀了自己,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是他仍旧低着头,尽力把自己都保护起来,看他的样子很明显他是有所顾虑的,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最后提醒你一遍,如果你再不说,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谢辞游最后提醒道,那人见自己确实已经没有可以周旋的余地了,为了保命,只得连连求饶。
“求王爷不要杀我,求王爷不要杀我。”
他开始双手合十给谢辞游磕头,跟一开始的样子判若两人,但是谢辞游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怜悯,反倒是一脸冷然,沉声道:“蔚,杀了。”
“是。”
蔚也丝毫不马虎,接到命令便直接上前,抽出腰间长剑,作势就要一剑要了对方的命。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说,我说。”
那人看谢辞游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哪里还敢怠慢,赶忙连连求饶。
可是他越是这样,谢辞游就越是看不上他。
“是先生让我来的,他说,一定要拼尽一切让我带走小公子。”
那人说完,谢辞游给蔚递了一个眼神,蔚立马心领神会,明白了过来,上前直接将对方的面具摘下来,谢辞游一开始没有将他的面具摘下来,就是想要看看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当面具摘下来的那一刻,在场的人纷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
而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了在场的人情绪的变化,急忙捂住自己的脸。
沈卿姒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被擒在地上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占明,我叫占明。”
跪在地上的人,脸上满是伤疤,就连眼睛,都被烧得只是勉强可以看到路。
沈卿姒看向谢辞游,沉声道:“既然他已经说了,就留着他的性命吧,刚才听到他说,万蛊存的人已经盯上檀儿了,而且这件事情跟白亦潇有关,我们就更需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了,留着他,对我们来说,还有用。”
沈卿姒不知道这占明为何会是这副模样,但是方才揭开他的面具显然已经伤到他的自尊了,看他现在捂着自己的脸不肯见人的模样,她心中说不上同情,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将他赶尽杀绝。
谢辞游在从对方口中听到白亦潇的时候,整个人也是瞬间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是那样的。
白亦潇虽然离开颍都已经好些时日了,但是他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远离这里,反而是盯上了自己的儿子。
当初自己假借与他交好,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白亦潇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亦潇,真正的白亦潇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一直呆在谢太后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冒充白亦潇的外贼。
他是南国的人,他一直潜伏在谢太后身边,为的就是收集情报。
这些年,他凭借自己的美貌,凭借自己的稳如善良,甘心做谢太后的解语花,为的就是打探宁国的军情。
在他的真实面目被自己拆穿之后,按照他的意思,本是要杀了他的,但是太后念及旧情,放他一条生路,却没想到从此埋下了隐患。
而沈卿姒,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自己跟白亦潇有半点往来。
在听到是白亦潇派占明来的时候,她也大吃了一惊,但是又没有谢辞游那么惊讶,仔细想想,白亦潇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人,当初想要接近自己本就是带着目的的,在澜镇的时候,她不相信孟祁离一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背后肯定是得到了白亦潇的帮助。
谢辞游听了沈卿姒的建议,嗯了一声,想了想,直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是这样想,人就暂且留下,后面还有用。”
说完扭头看向不远处被留霜紧紧护在怀里的檀儿,眼中隐隐升起些许担忧。
留霜一直紧紧抱着檀儿,不让他看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之前伺候沈卿姒是自己唯一觉得有意义,也是唯一要坚持下去的事情,沈卿姒去世的时候,她一度想要殉葬,只是被沈羡给拦住了。
因为那个时候沈羡从一开始就知道沈卿姒并没有死,所以才一直拦着她。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沈羡,看到自己这么难过,肯定也很苦恼吧,但是他答应了沈卿姒要保密,便一定要死死地守住这个秘密。
如今沈卿姒带着檀儿回来了,那么在她的生命里,就不仅仅只有沈卿姒了,还多了一个檀儿需要照顾。
“留霜,把檀儿带出去。”
谢辞游沉声吩咐道,留霜应了一声,赶忙起身将檀儿抱起来,籽儿则是替他挡住占明,不让他看到占明。
檀儿本就受到了惊吓,若是再看到檀儿的模样,只怕是长时间都不能缓过来了。
等三人出去之后,谢辞游再重新看向占明,“本王现在暂且不杀你,但是若是你再跟懂什么坏心思,就休怪本王不曾给过你机会。”
“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今日王爷不杀我,我便再也不会打小公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