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告诉他,虽说他现在对自己很好,可是保不准他会容得下这个孩子。
她是真的怕了,怕再有人来伤害她的孩子。
“不可能,怀孩子不可能让眼睛看不见,”贺斯年明显不信,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痛苦的追问道:“不要骗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骗你。”
沈卿姒面不改色,并没有打算如实相告。
面对现在的沈卿姒,贺斯年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终于是放下了身段,努力保持冷静,“阿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了?”
沈卿姒被他问得鼻子泛酸,背过身去,“殿下还是不要问了,我看不见只是暂时的,等孩子生下来,就自然会好了。”
“当真?”
贺斯年无法从她这里的得知,只得作罢。
沈卿姒嗯了一声,“当真。”
等孩子生下来,他大抵也就见不到她了。
留霜出去找翁韩,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准备往回走,就看到不远处翁韩抱着籽儿正朝这边过来,忙追上前去,看着他怀中熟睡的籽儿,失笑道:“嚷着要出来玩的人也是她,如今刚出来便睡着了的人也是她。”
翁韩跟着淡淡笑了笑,“大抵是这段时间太过担心姑娘了,我见她每日都没休息好,就不忍心喊醒她,便抱着回来了。”
他不会告诉留霜,籽儿之所以现在如此嗜睡,完全是因为身体太虚弱的缘故。
心头血不必身体其他部位的血,本就不多,每天都要给沈卿姒做药引,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如今看来,显然是有用的。
不过如此一来也是好事,沈卿姒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定可以茁壮成长的。
“姑娘说身子乏了,想回去,遂让我来喊你们。”
留霜说明了来意,翁韩点了点头,“走吧。”
“忘了说,贺公子来了,待会儿说话注意点。”
留霜在路上提醒道,翁韩顿了一下,嗯了一声,又问:“姑娘可有亲人?为何这么久我都不曾见过她的亲人?”
“嘘。”
留霜忙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亭子,提醒道:“姑娘身份特殊,等有机会我跟你说,现在就先不要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翁韩哦了一声,原是如此。
三人回去的时候沈卿姒正立在亭子里,贺斯年在另一边,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似是闹了矛盾。
可是留霜怎么都想不出,对自家姑娘百依百顺的贺斯年会跟姑娘闹什么矛盾。
“你不信可以问翁韩,我的眼疾是不是因为怀孕造成的,等孩子生下来自然就会好了?”
沈卿姒知道是翁韩和留霜回来了,遂开口道。
翁韩神色微顿,看了一眼留霜,再看向沈卿姒,连连点头,对贺斯年道:“贺公子,姑娘的眼疾正是如此,虽说病症稀奇,却也是有所记载的,等孩子生下来,自然就会慢慢痊愈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斯年虽说将信将疑,但是都有人求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了,走吧,回去了。”
他回头看向身边的沈卿姒,上前扶着她,留霜护在另一侧,一行人便往回走了。
出了南湖,两人扶着沈卿姒上了马车,贺斯年相跟着进去,马车缓缓行驶。
不远处,谢辞游从林子里走出来,看着离开的马车,眉宇间挂着苦色,他方才多想直接冲过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过去,就能保护她。
王语嫣站在一旁,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神色有几分闪烁,“王爷心里还有姐姐,为何不去说清楚呢,说不定期间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
“闭嘴。”
谢辞游态度不甚好,收回目光,冷声道:“本王与她并无半分关系,谈何误会?”
说完便转身往回走,王语嫣顿了顿,那梗在喉咙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贺斯年的到来,小院里热闹了许多,贺斯年绝口不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能对沈卿姒一如既往的上心。
他好似并不在意沈卿姒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甚至还和她一起打算为孩子取名字,两人居然还能因为名字的问题争上几句,不过都是贺斯年往往主动败下阵来。
如此一来,日子便不算难熬了,阿离一直没有回来,沈卿姒想着阿离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遂也不再多想了。
籽儿近来好像懒了许多,每每得空儿都赖在沈卿姒身边睡觉。
留霜去找了了无,南莫说月初就来接籽儿。
南莫果真在月初上门了,可是这个时候籽儿却躲在了房间里,不愿意出门,最后还是留霜和沈卿姒连哄带骗才把她哄出来。
籽儿临走前回头看了翁韩一眼,翁韩会意的眨了眨眼睛,她才安心上了马车。
沈卿姒和留霜站在门口,目送着马车离开。
“姑娘,奴婢等着你回来。”
籽儿从车窗里探出头,朝着沈卿姒喊道。
沈卿姒一瞬间红了眼眶,“会的。”
籽儿看到沈卿姒在哭,坐回马车里,一边抹眼泪一边倔强的不让眼泪泛滥。
籽儿心里清楚得很,沈卿姒之所以要让南莫把她接走,是因为她知道她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想让自己难过,所以才会这样做。
等籽儿走了,沈卿姒又了了一桩心事,回到院子,周围静悄悄的,少了籽儿,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翁韩转身进了厨房,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瓶,这里面,是籽儿早就开始为沈卿姒存起来的药引。
她不想违逆沈卿姒,却又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才会瞒着所有人偷偷藏了这瓶药引。
“真是个傻孩子。”
他不知道籽儿和沈卿姒到底一起经历了什么,让籽儿这么个小丫鬟对她忠心耿耿。
但是这世上,能有跟籽儿一样忠心的人,怕是少了吧。
后来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平静,可是大家却丝毫不敢松气,到底都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卿姒需要赶在孩子出生之前把她的名字想出来,可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贺斯年便劝她再缓缓,等孩子出生了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