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若是真的让沈云锦重新回到沈家族谱当中,会引起其她几个姑娘的不满,尤其是四姑娘沈云婳和六姑娘沈云姝,对沈云锦意见最大。
老太君何尝不知道,长叹一口气,“云锦那丫头心术不正,这么久了,仍旧没有磨砺好性子,老身虽然平日里不闻不问,但是并不代表老身不知道,暂且就这样吧。”
听老太君的语气,也丝毫没打算要答应封氏的要求。
“宫中有人带消息出来,说是皇后娘娘准备让世子殿下三日后前去瀚城。”
桂嬷嬷说完,又跟着补了一句:“奴婢方才出去碰到了宫里的人,捎来了口信。”
她没有说是谁,但是老太君心中已经了然了,“知道了。”
只是回了这一句便没有再说其他的了。
皇宫里,谢辞游正在看手中奏折,皇上现在已经可以看一下简单的折子,可以有模有样地批阅,谢皇后都看在眼里,也越来越觉得自己一年前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
如果沈卿姒还活着,这皇宫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和平安宁。
“王爷,口信已经带到了。”
蔚站在门口,沉声禀报到。
谢辞游嗯了一声,随即吩咐道:“去备马车。”
“属下这就去。”
谢辞游上了马车,从偏门去了听雨阁,一年来,听雨阁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惟有的变化是谢辞游去的频率更高了。
他但凡没事,就喜欢去听雨阁,有的时候燕景明也去,两人喝喝酒,听听书,燕景明话多,谢辞游就只是听着,很少说话,这是自从沈卿姒去世之后他留下的习惯。
燕景明甚至很少再从他脸上看到笑容。
不过燕景明也已经习惯了,看了一眼谢辞游,沉声道:“孟祁离要去瀚城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都心知肚明,孟祁离此行,肯定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
皇后娘娘一直很忌惮沈家军,这是朝中大臣众所周知的。
“不怎么做。”
谢辞游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就好像这些事情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一样。
“我是担心孟祁离此行对沈家军不利。”
“我知道。”
谢辞游接过话,扭头看向燕景明:“孟祁离等了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你觉得他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沈家军吗?沈家和孟家的仇怨,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解除得了的?”
“意思是,你已经想好对策了?”
燕景明有些惊讶,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对沈家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实际上,却又悄无声息地安排好了一切。
谢辞游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安排的,我没有办法安排。”
说完看了燕景明一眼,“你若是有这个时候在这里操心别人家的事情,倒不如好好想想保全你们自己的家,皇姐在退居后宫之前,定然会有大动作。”
之前迟迟未动手,是因为考虑到自己,如今看着自己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谢皇后自然是坐不住了。
他没有办法去跟她作对,她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想要跟自己和幼帝清除障碍。
燕景明经他提醒,面色微沉:“你若是不说,我倒是真的快忘记了,不过想想,我父亲恪守本职,不争不抢,想必也引不起皇后娘娘的注意,再说了,若是到时候真的有个什么,不是还有你?”
依着燕景明和谢辞游的交情,谢辞游无论如何都会保全燕家的,这一点燕景明还是有自信的。
“不是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做到,也不是所有人我都可以保护好,当初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没有保护好,不是吗?”
他反问一声,随即笑了起来,燕景明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叹气,“都过去一年了,你还是没能跟自己和解。”
“和解不了,一辈子都和解不了。”
谢辞游言辞肯定,说完之后,想了一下,长叹一口气:“你若是没事就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你每次都让我先走,那你为何要让我来?”燕景明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他来这里屁股都还没坐热,一杯酒都还没喝完。
谢辞游不回答,蔚已经上前,“燕公子,请吧。”
燕景明愤愤不平地站起来身来往外走。
不一会儿,暗格被打开,沈羡从里面走出来,走到谢辞游面前,恭敬行礼:“沈羡见过王爷。”
“你账面上还有多少可以流动的资金?”
谢辞游开门见山,沈羡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三十万两银子。”
“全部调出来,去采购最好的武器连夜送往瀚城,本王会替你做好掩护,若是有意外发生,立马派人来这里找线人,本王会尽力想办法的。”
谢辞游一口气讲话说完,说完之后,看向沈羡,“事关沈家军安危,你一定不能有半点马虎。”
“属下明白。”
沈羡立马回到,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笑容的谢辞游,沈羡几次三番都想告诉他,其实自家姑娘没有死,可是想到沈家危机还没有接触,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这一年来,谢辞游暗地里没有少帮助沈家,否则,沈家也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属下替沈家上下多谢王爷帮助。”
沈羡跪在谢辞游面前,这一跪,就当是替自家姑娘感谢他了。
谢辞游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羡,没有说话。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沈家人的感谢,与其说是帮助,倒不如说是在赎罪。
他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如果没有自己,沈卿姒就不会死,自己的孩子也就不会死。
“这是本王的令牌,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用这块令牌去各地有这个标志的布行,便会有人帮你了。”
“属下明白。”
沈羡接过令牌,跟谢辞游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属下先告退了。
“注意安全。”
沈羡嗯了一声,拿着令牌离开了,一回去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信告诉给了沈卿姒。
沈卿姒拿着沈羡寄过来的信看了许久,直到青鸢敲门进来方才收起来。
“姑娘,咱们明日便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