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想必冥婆比他清楚,不然,她不会费尽心思这这块灵牌藏得那么深。
冥婆还在强装镇定,冷眼看着那灵牌,实际上那隐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经攥成了拳头,面上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得样子。
“王爷就算把它劈成碎片,我不知道的,依旧不知道,不知道该回答王爷些什么。”
她说完,余光扫过那灵牌,她似是在跟谢辞游打赌,赌他到底会不会痛下杀手。
可是她高估了谢辞游的耐心,看都没有看冥婆,更不去琢磨她说的话,而是在冥婆说完之后就直接抬剑朝那灵牌劈去。
“等一下!”
冥婆终究是没有赌赢,就在剑气指到灵牌之时,她脸色大变,急忙开口喊了一声,同时自己跟着过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那灵牌。
但是谢辞游并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是直接将灵牌握在手中,看着她,神色冰冷,“阿婆是还要打算继续装糊涂吗?”
见灵牌没有受伤,冥婆终于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手中的令牌,眼中神色复杂,更是纠结不已。
“你若不说,游夙卷土重来之日,便是你蛊女一族合族被灭之日,而这孩子,也将为你的所作所为偿命。”
谢辞游将话说完,并不去看冥婆,而是朝着内室看去,冥婆见他抬步准备往里走去,赶忙想要上前阻止,可是一看到他手中的灵牌,又犹豫住了。
“我就算告诉了你殿下在哪里,我蛊女一族也必死无疑。”
冥婆看着他的背影,开口回到,如果谢辞游去找到游夙,那游夙必然就知道自己出卖了他的事情,自己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
而在谢辞游这里,自己若是不说,也是死路一条。
她不是不敢跟谢辞游殊死一搏,不是能力不强,这些年她蛰伏万蛊山,能力早已经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她的命门在谢辞游手里,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一样,她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她心中焦急万分,却无可奈何。
谢辞游并没有丝毫怜悯,此时此刻他已经进了内室,目光在墙壁上扫过,最终停在那书架上。。
见他看着那书架没有动,冥婆的脸色跟着就变了,神色亦是跟着变得紧张起来,动了动喉咙,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但是谢辞游却不等她开口了,而是自己先开口了。
“这书架后面是通往哪里的?”问完,已经开始摸索着去打开这暗室了。
谢辞游看着整个墙壁上都被书架挡住了,他本就是王宫里长大的,王宫里那么密室,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冥婆许是想到这阁楼本就没有几个人可以上来,所以不甚担心,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谢辞游会来到这里。
那暗道很快被打开,谢辞游回头看向冥婆,那眼神,让冥婆莫名有些心慌。
看着谢辞游,想了一下,道:“王爷,你若是下去了,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这条路越往下走,就越是没有回头路。
当初若不是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走上这条路,她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有句话叫做骑虎难下,便是这样来的。
可是她若是不那样做的话,她就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谢辞游手中的灵牌上去,看着那灵牌,鼻子有些泛酸,甚至有些心痛。
见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灵牌,谢辞游本是不想再跟他继续说下去的,但是临着下去之前,他还是问了一句:”你当着要当着你孩子的面不认他?“
这孩子虽然是魂魄附在上面,但是多多少少都是有知觉的,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一切的,谢辞游这样说无非也是想让冥婆自己想清楚。
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自然知道这样子会有多伤孩子的心。
冥婆被他这么一问,整个人变得有些犹豫起来,缓缓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神色痛苦。
片刻之后,终于是泄了一口气,“王爷为何如此肯定这就是我的孩子?”
她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过,亦是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表现出来她有一个孩子,谢辞游怎么就看出来了?
“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谢辞游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说完之后,看着她,“在本王还没有下去之前,你还有机会,若是你还是冥顽不明,这孩子,便会随着本王一起下去。”
他说完,看着冥婆,只见她眼神紧张,看样子是真的害怕谢辞游带着那孩子一起下去了。
但是她亦是没有说出事实,到这个时候,她都还抱着侥幸心理,看着谢辞游,道:“之前殿下却是在这密室里面,但是现在他已经变强大了,便不需要一直在这里了,自从沈卿姒被他带走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她说完,许是可以猜测到谢辞游想知道什么,继续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受制于他,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带着孩子下去,他若是下去了,绝对会魂灰魄散,再也没有活过来的机会了。”
说完,不等谢辞游回答,就在谢辞游回头朝那密室里看去的时候,她突然飞身窜上前,将他手里的灵牌一把夺过来,消失在密室里,谢辞游要去追,结果不曾想那密室的门瞬间就关上了。
他试图将其再次打开,但是明显冥婆已经从里面锁住了。
他试着想摧毁那石门,但是不管他怎么弄,那石门都纹丝不动,根本没有受到一点损坏。
里面的冥婆抱着灵牌站在离石门不远的地方,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可以感觉到谢辞游一直在试图打开石门,但是这石门是有游夙的内力加持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打开。
渐渐的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灵牌,眼眶泛红,开口道歉:“我的儿啊,娘亲对不起你,娘亲不是故意不认你的,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她说着,声音早已经哽咽,接着低下头,用自己的脸去贴着那灵牌,轻轻的摸索着,感受着上面冰冷的触感,就像可以感觉到孩子的手正在抚摸着自己一样。
等到那石门外面没有动静了,她这才转身往下走,沿着那潮湿的石阶一直往下。
走了不知道多久,到了之前她常去的看台上,停下里,看着那石碑,跪下去,行大礼,“属下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