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游迟迟没有来,留霜已经跟掌柜的带了话,按理说谢辞游肯定会来的,不知道为何今日沈卿姒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影。
“姑娘,要不我们另想办法吧。”
留霜见状,出言劝到,沈卿姒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再等等。”
见她执意要等,留霜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跟着守在一边。
“青鸢求见姑娘。”
是青鸢回来了,想必是先回了一趟镇国公府没有见到沈卿姒,就找到这边来了。
“进来。”
沈卿姒回了一句,青鸢推门进来,看向沈卿姒,脸色难看。
“姑娘,沈羡被打了。”
“什么?”
沈卿姒瞬间脸色大变,手中茶杯猛地一抖,一脸震惊地看向青鸢。
一边的留霜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瞬间变了脸色,急忙询问道:“谁打的啊,严不严重啊,现在在哪里啊?”
青鸢看了一眼留霜,自然知道留霜为何这么紧张,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沈卿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沈卿姒说了一遍,听得沈卿姒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沈羡在得知布料被布政司扣押了之后,就急忙去找人牵线搭桥想要见扣押布料的布政使,结果人没见到,反被官差拦在了布政司门口,对其暴打一顿,如今正关在布政司。
沈卿姒紧紧攥着手里的茶杯,沉着气久久没有说话。
看来,沈氏布行,是真的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了。
只是没想到,布政司竟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暴打百姓,还不分青红皂白将人给关了起来。
“布政使无凭无据为何要打人,还要将人抓起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留霜当即就气哭了,一想到受了伤的沈羡不仅得不到医治,如今还被关在大牢里不知死活,心里就犹如万千虫蚁在撕咬一般。
沈卿姒还是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杯子,气氛突然冷了下来,青鸢候在沈卿姒面前,也没有再说话,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留霜低低的抽泣声。
“青鸢。”
沈卿姒终于是开口了,喊了一声青鸢,随即缓缓抬起头,“你现在先去打听一下,看看沈羡现在可有生命危险。”
“属下明白。”
“速去速回。”
沈卿姒叮嘱着,又回头安慰留霜:“你先不要着急,布政司不管怎么说,还不敢草菅人命,只要人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就可以放心想法子。”
“奴婢只求姑娘可以救我表哥性命,受点皮外伤倒是没有什么。”
留霜说着,言语间尽是对沈羡的心疼。
沈卿姒嗯了一声,“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说着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面看去,街上行人纷纷,叫卖声不断,她心里却没有半点触动。
对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欺负沈羡背后没有人撑腰。
在这偌大的颍都城里,官商勾结的事情并不少,如果要救沈羡,就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跟布政使勾结。
“留霜,你随我去一趟沈氏布行。”
她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只是直到离开听雨阁,都没有等来谢辞游。
若是换了往常,谢辞游肯定早就到了,今日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她跟掌柜的带了话,都迟迟没有等到人来。
而此时的谢辞游,正坐在母亲柳氏面前,面上尽是不耐烦。
他母亲柳氏的娘家正是颍都有名的商户柳家,其父亲柳敬亭本是个穷困潦倒的穷书生,谢辞游的父亲谢檀在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对柳氏一见钟情,为了娶柳氏为妻,给了柳敬亭一大笔彩礼,柳家因此发家,柳敬亭也因此成为仅次于谢檀的富商。
“娘,你就算是整天都这样守着我,我也不会成亲的。”
谢辞游一脸的无奈,从早上他要出门的时候柳氏就直接将他拦住了,说是约了大家闺秀王大姑娘前来见面,说白了就是要跟谢辞游相亲,可是谢辞游哪里肯呢,想尽办法的拒绝,可是不知道这柳氏是着了什么魔,一眼看中了王大姑娘,说什么都要让两人见上一见,甚至是连婚期都定好了。
“今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要见她一面,多好的姑娘,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上次你拒绝了人家,人家大方善良,不与你计较,待会儿见了,你一定要跟人家好好赔不是,知道吗?”
柳氏根本就不听他说,铁了心的要他娶那王大姑娘为妻。
谢辞游仍旧不为所动,漫不经心道:“如果你不想待会儿出丑,最好就不要让我见她,我都说了我不喜欢那个什么王大姑娘,你为何要强迫我呢?”
“你都还没见,怎么就知道不会喜欢?”
“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谢辞游冷不丁地回了一句,气得柳氏当即就变了脸,“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烟花柳巷里的那些姑娘吗?娘之前何时强迫过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才不愿意逼你。”
柳氏也委屈,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没一个正经,心里就着急不已。
她一心想要跟谢辞游娶一个妻子好让他收收心,结果倒好,她大费周折的选了几个自己满意,也配得上谢辞游的姑娘,谢辞游直接不领情,整天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的,需得我自己喜欢,我才乐意娶。”
谢辞游强调道,但是柳氏这一次显然已经不打算听他辩解了,别过头去,根本就不回答他。
蔚在外面见谢辞游久久不出来,思索着如何才能把消息告诉谢辞游。
他原本在外面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正想着直接进去,就看到一个丫鬟端着糕点过来,想了一下,上前拦下了那丫鬟:“告诉公子,就说听雨阁的说书先生新写了话本,等他过去看。”
说完就把一锭银子塞到了她手里。
那丫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言行举止奇怪的大高个,“你是谁?”
“我是公子的随从,你快去传话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