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跟着点了点头,“阿宝,你有什么需要祖母做的就告诉祖母,祖母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祖母,我去边关一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娘亲,我怕她知道了会担心,所以我希望祖母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另外……”
她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看着老太君,神色有些异样,犹豫了好久,都没能说出口。
“你是要让我帮你瞒着谢辞游吗?”
老太君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动开口问了一句,虽然沈卿姒从未说过半句喜欢,但是她的心思,老太君早已经看穿了,就连着谢辞游的心思,她都看得真真切切的。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无论男女,均是如此。
沈卿姒低下头,嗯了一声,“还希望祖母一定要帮我瞒着,否则,我担心,他会去找我,如此以来,皇后娘娘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沈家又要跟着遭殃。”
自己去边关的事情是断然不能让谢辞游知道的,但凡他是知道了,自己在边关都不会安生,那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就全部都白费了。
老太君也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长叹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愧对沈卿姒,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阿宝,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祖母请讲。”
“照顾好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首要保护好自己。”
老太君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言语殷殷。
沈卿姒看着老太君,重重点了点头,“阿娰一定铭记于心。”
沈卿姒天还没亮就走了,老太君没有起来送她,整个镇国公府,似是都还在沉睡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沈卿姒走了。
沈卿姒带走了籽儿,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要有人照顾,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城门口,沈羡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沈卿姒的马车过来,上前行礼。
“姑娘,不跟其他姑娘说一声吗?到时候四姑娘六姑娘发现你不见了,定是要将整个颍都翻个底朝天的。”
“我已经与祖母商量好了对策,你不必担心,日后,这镇国公府,有任何消息,你记得随时来信。”
沈卿姒并没打算告诉沈云姝和沈云婳。
她离开颍都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连谢辞游专门布置在镇国公府周围的暗卫,都不知道沈卿姒已经走了。
“属下遵命。”
沈羡回了一句,站到一边,目送沈卿姒的马车离开。
他望着沈卿姒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此次前去,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而此时,皇宫里,刚喝完药的谢辞游忽感心头猛地一阵抽痛,一声轻咳,喉咙里升起一股腥味,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来,刚接过碗的宫女知鸢见状瞬间吓得脸白如纸。
“公子。”
忙用手帕去帮他擦拭血迹,一边朝外喊着:“传太医。”
“公子,你没事吧,太医很快就来了。”
知鸢着急得不行,她今天第一天伺候谢辞游,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谢辞游不说话,自己接过锦帕擦了擦嘴角,心中的疼痛却丝毫没有消失,反倒是越来越强烈了。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知鸢给拦住了,“公子,你身子还未好,不宜下床。”
“让开。”
一声有气无力的呵斥,虽说依旧威慑力十足,却还是少了些往日的冷厉。
蔚带着太医匆匆赶来,却看到谢辞游坚持要下地,所有人拦也拦不住。
“公子有什么事,吩咐属下去做就可以了。”
蔚忙上前跪下,双手抱拳劝到。
可是谢辞游根本就不听,掀开被子下了床,吩咐婢女替自己更衣,沉声丢下一句:“阿娰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我须得马上去看看。”
因为深爱着沈卿姒,所以两人是心灵相通的,刚刚心痛得那么厉害,说明沈卿姒肯定是遇到危险了。
只是这样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纷纷沉默了。
蔚不知为何,竟瞬间红了眼眶,望着认真严肃的谢辞游,他甚至都不忍心提醒他沈卿姒从他离开镇国公府就再也没有过问过他的事实。
而这话刚好被进来的燕景明听到,负手立在门口,眼中神色复杂。
所有人不敢再拦,蔚跪在地上也没有起来,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谢辞游更衣,个个神情落寞。
谢辞游刚走到门口就被燕景明给拦住了,冷眼扫了一眼外面,“让开。”
语气并无半丝商量的余地。
燕景明并没有要让的意思,反而是将门堵得更死了。
“辞游,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燕景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突然变得这么不理智,他是真的心痛得很。
“让开。”
谢辞游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再一遍重复同样的话。
“她已经快要成亲了。”
燕景明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这样子,一时间失了控,大声吼道。
话音刚落,谢辞游那张阴沉的脸上就出现了几抹恸色,缓缓抬起头看向燕景明,那眉眼间的痛苦全部被燕景明看了进去,叹了一口气,似是做了让步。
“辞游,你何苦要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你可知你受伤的这段时间,朝中发生了多大的波动,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当真是要自身难保了啊。”
“可是她是我的命。”
谢辞游突然厉声开口,脸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那剧烈起伏的胸腔让他整个人更是染上了一抹崩溃之色,看着燕景明的眼神也变得痛苦不堪,反声一字一句质问道:“命都没了,何须自保?”
一直竭力反对的燕景明突然就沉默了,因为眼前一向孤傲冷漠的男人,竟红了眼眶。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谢辞游。
到底是的怎样的爱,才会让他在被自己深爱的女子差点一刀毙命之后还一心想着去保护她?
可是当初,并不是这样的啊,明明那个被守护的人,应当是谢辞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