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姒捏了捏拳头,发现自己的力气还在,想来是真的已经出来了,自己的力量又回来了,这未免是给了她几分心安。
只要她的内力没有被封,一切正常,便是有把握的。
看着周围的环境,隐隐觉得暗中有人正在偷窥自己,那种感觉,让人不甚舒服,却也刚好印证了她的想法。
面色一沉,冷声道:“出来吧,不必躲在暗处。”
话音落,林子里却没有半点声音。
她往四周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对方显然不肯出来,她迈开脚步继续往前,只是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照顾往前走了,而是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翼翼,速度也随之放慢,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只要让她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便一定可以将对方找出来。
因为她走得很慢的缘故,以至于可以看到周围环境非常细微的变化,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周围的树木正随着自己的移动而慢慢的在移动,改变方向。
那些树像是全部都成了精一样,故意而为之。
沈卿姒面色渐渐越来越严肃,看中了其中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树,猝不及防的刺了过去,那树避之不及,被她手中的剑不偏不倚的刺中,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与此同时,沈卿姒看都有鲜血从里面缓缓渗出来,就像人的鲜血一样。
随着这一声惨叫声,整个林子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所有的树都像是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猛烈地摇动着自己的树干,摇得叶子哗哗作响,造就出绝大的声势,那棵被自己刺中的树摇晃得更是剧烈,就差把自己的枝叶给折断了,若是换做一个人的话,肯定是在拼命挣扎。
所以沈卿姒便把这样的反应当做是对方的挣扎了,注意到边上几棵树正在靠近,草丛里也发出剧烈的声响,横空扫过来两根藤蔓,直直的刺向沈卿姒,沈卿姒在藤蔓飞过来的时候身子轻飏飞起,停留在半空中,那两根粗壮的藤蔓从她腹部下面贴身传过去,没能伤得了她。
可是也正是这个时候,旁白的几棵树也没有闲着,显然是想将沈卿姒困在其中,沈卿姒面色一凛,冷声道:“你们若再靠近半步,我便将它劈成两半。”
这话坚定不无,不带半点商量的余地,亦是不带半点胆怯之意。
她算是明白了,这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其实都是些成了精的树怪罢了,在这一片形成一片迷林,若是有人误入其中,她们便会用方才的办法把那些人困在这里,最后人死了,尸体腐化,成了它们上好的肥料,连骨骸都不剩。
话音刚落,那原本不断聚拢的巨树突然就停了下来,而那原本是要攻击她的藤蔓也因此而停了下来,落到地上。
她缓缓降落,脚尖点地,停在被自己刺中的巨树前,却没有将剑拔出来,反而是更往里推进了几分,如此一来,那树吃痛般的剧烈摇晃着自己的树干,终于是开口了:“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树精开口说话,沈卿姒虽然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突然听到这声音免不了还是有些不适应。
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过面上仍旧是一副不足为奇的表情,面色也依旧沉冷,看着那书,冷声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古榕山,姑奶奶饶了我吧,求求你了,饶过我吧。”
“古榕山是哪里?”
沈卿姒从未听过古榕山这个名字,亦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座山,但是既然这里的树都成精了,想必也是少有人来。
“会姑奶奶,古榕山在南诏之南,可以说得上是一座仙山,山上全都是百年以上的榕树,故而因此得名古榕山。”
沈卿姒目光王爷移了移,那书倒是识趣,抖了抖枝叶,枝叶间立马升起了点点荧光,便是栖息在上面的萤火虫了,整个林子跟着变得明亮起来,沈卿姒这才得以看清楚,原来,面前这棵巨树,是一棵榕树。
但是对于仙山这么一说,她倒是直接忽略了,如此树妖成群的山,怎得配得上仙山二字?
“我怎么离开这里?”
她问了一句,现在并不会关心这些的事情,但是南诏她倒是有几分兴趣,因为提到南诏,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沈云娇。
沈云娇是自己三叔的私生女,听说母亲就是从南诏来的,如今阴差阳错的得知了南诏,倒是可以路过去看一下。
那古榕树吃痛,一直树干弯曲如同手一样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姑奶奶可否先将剑拔出来,不然真的就快要了我的老命啊。”
“仙?”
沈卿姒有些嫌弃的开口,随即跟着扫视了周围一圈,似是更加嫌弃了,“一群树精,竟也敢自称神仙?”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古榕树大部分都是经过仙人点化的,只要在这里好生修炼,等到了一定的修为,便可以升为地仙。”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若是不去看,便就觉得是一个垂暮老人了,可是偏偏沈卿姒回头,就看到对方只不过是一棵更为粗壮的老榕树罢了。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我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她不想在这里同他们磨磨唧唧,直言道。
“姑娘稍安勿躁,我这小孙子得罪了姑娘,但是并无害人之心,只不过是贪玩了些,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孙子吧。”
那老榕树再次开口,却满是谦和,跟方才他们想要攻击自己的气势截然不同。
沈卿姒:“……”
看了一眼被自己伤了的榕树,再看看那老榕树,若是这百年榕树都是它的孙子,那那老榕树怕是好几百岁了。
若不是她现在意识还算清醒,可能一度都会认为自己在做梦了,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从游夙手中-出来,又进了这么一个奇迹古怪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榕树,想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抽回剑,只听得对方又再次惨叫一声,却惹得沈卿姒心头有些想笑,并无半点怜悯之心。
之所以想笑,实在是因为对方的惨叫实在是听不出来受了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