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啊,这个丑八怪是谁?”
鲁斯明一句话出口,差点没把林美豆当场气死。
林美豆双眼冒火,两耳冒烟,心中小火车框框的前冲,脑海里的思绪就跟三百条细粉丝断在一只锅里一样的纷乱:
“啊咧?我是不是幻听了?”
“哔了狗了?”
“老娘丑?丑你吗批”
“你知道什么叫美吗?死肥鸡!臭肥鸡!一脚给你踹成飞机!”
“%&*$¥%&……”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说林美豆丑的,即使是敌人,也不会在容貌这个方面攻击林美豆,鲁斯明突兀的这么一说,让林美豆很是难以接受。
在一旁的休月,嘴角勾起一个向上的幅度,悄悄朝着鲁斯明竖了一个大拇指,感谢鲁斯明的大嘴巴:
“说的好,给你三十三个赞,多一个赞也不怕你骄傲!”
休月的赞,鲁斯明自然盖特不到。林美豆的怒火,鲁斯明接收到了。
林美豆可不会惯着鲁斯明,在林美豆眼里,鲁斯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血脉污染者罢了,要不是死神在场,林美豆能把鲁斯明剥皮抽筋,做了烤全鸡。
“不要失态,不要失态,不要在死神面前失态。”
心里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的林美豆,强自镇定,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的林美豆,绕过休月的沙滩椅,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鲁斯明的身前,快要喷火的双眼盯着鲁斯明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林美豆嘴巴幅度很小的开口:
“我叫林美豆,长的虽然丑,不过也还能入的了眼,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又肥又丑,毛又多的死小胖子,是个什么东西?”
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炎热的夏天,似乎突然变成了冬季,鲁斯明呼出的气体,都清晰可见。
看着美艳少女林美豆冰冷的瓜子脸,感受着林美豆话语里的刀剑,鲁斯明摸了摸脑袋,思考着林美豆的问题,自己是什么东西!应该是:
“我是只鸡?”
“呃……”本来以为鲁斯明会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有些行动,或是骂人,或是动手。如果鲁斯明这么做的话,林美豆正好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血脉污染者。没想到,鲁斯明居然很认真的回答,自己是只鸡,林美豆好像一拳头砸到水里,什么效果都没有,四溅而起的水花,还溅了自己一脸。
“没错,他是只鸡。”休月在旁边沙滩椅上补刀道。
林美豆彻底无语了,“谁问这个了?”心中的怒火发泄不出来,脑海里的一股无名之火,“框框”
的砸击着林美豆的太阳穴,一股一股的热流,流窜在大脑之中,随时会化作暴力而出。
怒火最终化成了伤人的恶言恶语,脱口而出:
“你这个丑八怪!阿格里!全世界的鸡之中,就你最丑了!”
以前总是用拳头说话的林美豆,能想像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就是这些了,骂出口之后,林美豆还心里有丝丝的不安:“是不是骂的太狠了?”
不过看到鲁斯明平静的,毛茸茸的肥脸,显然林美豆的恶毒语言丝毫没有影响到鲁斯明。
只见鲁斯明腮帮子一鼓,嘴巴微张,吐出了一个简单的词语:
“丑八怪。”
这句丑八怪出口,就像一柄刺向林美豆心底的利剑,打开了林美豆暴力的开关。
咬着牙齿,恶狠狠的顶着鲁斯明,林美豆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看在死神的面子上。”
心里这么想着,林美豆的拳头松了松,不过在抬眼看到鲁斯明嘴角弯弯的嘲笑之后,林美豆紧握拳头,瞬间挥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不是被揍的鲁斯明发出来的,是林美豆发出来的,林美豆一边一拳接一拳不停的砸在鲁斯明那张讨厌的肥脸之上,一边委屈的哭着。
一边打人,一边哭的,也只有林美豆这位了。
在打了十几下之后,林美豆颓丧的坐在沙滩椅上,抱着自己的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还好第一时间护住了我这张英俊的脸。”鲁斯明得意的说着话,将挡在胖脸前的翅膀拿开,看着嘤嘤嘤哭起来的林美豆,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被打的没哭,打人的倒是先哭了?
虽然鲁斯明护脸及时,不过拳头也结结实实的吃了几个,隐隐作痛着呢。
休月在一旁无动于衷,不管是林美豆动手打鲁斯明,还是林美豆打完鲁斯明之后在那嘤嘤嘤的哭,休月都看戏一样看着,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像全神贯注的戏迷一般。
林美豆揍鲁斯明,倒是把躺在鲁斯明旁边的休花给吵醒了,迷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休花看着身前哭泣的林美豆,关心的问:
“这位姐姐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没吃饱啊?你不要哭了,花花房间里有好吃的,带你去吃啊!”
休花一遍安慰着林美豆,一边伸出自己的小肥手,拍了拍林美豆的后背,学着姐姐的口吻,说着话。
抽涕着的林美豆,转头看了看休花这个小不点,伸手摸了摸休花的秀发,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没,没事,姐,姐姐就是想家了,小妹妹真可爱。”
说着话,林美豆不忘夸一句休花,休花拧着小眉头,想着自己想家的时候,姐姐是怎么安慰自己的,自己好照猫画虎的安慰这位小姐姐。
就在休花绞尽脑汁的想着心事的时候,软软的一声冷喝从一旁传来:
“小肥鸡你怎么把人家欺负哭了?”
“没有啊,是她打的我,我都没还手,她就哭了!”
鲁斯明竭力为自己辩护,事实就是鲁斯明被打,然后打鲁斯明的林美豆自己在那哇哇的哭,不过好像这种情况,哭的惨的人才是有理的,人们也精神上向着哭的惨的那个。
休月在那袖手旁观,不掺和这边的事情,休月主要是想弄清楚这个林美豆到底在搞什么有的没得,自然不想多管闲事。
那边的软软和织田幸子,已经开始安慰起了哭的梨花带雨的林美豆,一边安慰林美豆,两人还一遍指责鲁斯明,怎么挨打的时候没有立正好,乖乖让打呢?这下弄的别人哭了吧?
林美豆之所以哭,原因其实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是被鲁斯明两句丑八怪说的,真的想家了。
身在他乡,好长时间见不到家人的音容相貌,然后再被人欺负,给谁谁也哭。
只不过有的人是在没人的时候哭,林美豆直接绷不住了,直接就哭了。
人的情绪,就像一个池塘,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像水一样,积攒到池塘里面,只要有一个突破口,池塘里的水就会翻涌而出,负面情绪就发泄出去。
而鲁斯明两次叫林美豆丑八怪,正好把林美豆心里的池塘,挖了一个洞,所有这些年受的委屈,积攒的苦泪,都随着洞冲了出来。
林美豆哭,归根结底也不是鲁斯明害的,鲁斯明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不过没人觉得鲁斯明冤枉,除了鲁斯明自己,鲁斯明要再不给自己辩护的话,估计就没人给鲁斯明说话了。
在软软和织田幸子两位知心姐姐的相继安慰之下,林美豆渐渐止住了哭声。
将眼角的泪抹去,林美豆仰着花猫一样的脸,看着软软和织田幸子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突然之间好想家的感觉。”
看着强颜欢笑的林美豆,软软安慰道:
“没事的,我们理解,我们也都是离家好久的人,飘荡在这大海之上,没有亲人,没有根系,想家的时候,也没有感情寄托。”
说理解,软软是最理解这种感觉的,软软的家人,虽说没钱没地位,没有让软软吃好的,穿名牌,住豪宅,就连软软上学,都是自己想办法挣的钱。
但是亲情的纽带,有时候不是那么容易扭断的,软软时常会想自己还在读书的弟弟妹妹,两个小家伙因为有软软的工资,可以不用像软软这么辛苦,可以有衣穿,有学上。
偶尔呢,软软也会想自己的父母,毕竟是亲生父母,生命是他们给的,有再多的不是,也都过去了。
所以软软是最理解林美豆此刻的情绪的,人在异乡为异客,在这艘“未来”号客轮之上,林美豆的突然哭泣,让身旁的几个人,都有些想自己的亲人了。
休花从沙滩椅上跳了下来,迈着小碎步,跑到休月的身边,钻进了休月的怀里,只有姐姐的怀抱,才能给休花一丝温暖,给休花安全感,可以看着身外的风雨飘摇,快乐成长。
织田幸子捏了捏软软的手,给软软一点安慰,软软在说完话之后,也跟着伤感起来。
软软冲着织田幸子感激的笑笑,然后对林美豆说道:
“虽然离家里远,看不到亲人不过幸好有这些姐姐妹妹陪在身边,让我不再孤独,不再害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玩啊!”
“我?”听了软软的话,林美豆难以置信的看着软软,弱弱的确认道:“我可以吗?”
说着话,林美豆还看了看休月,想知道休月是怎么想的。
休月面带笑容不悲不喜,从休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织田幸子伸手拍了拍林美豆的肩膀,朝着转头过来的林美豆说道:
“当然可以了,出门在外的,好不容易遇到投缘的,可不能错过了,有时候啊,错过一个朋友,可是一辈子都再见不到这个朋友了?”
说完话,织田幸子将搭在林美豆肩膀上的手挪开,然后双手拉起软软的手说道:
“说到这个,不得不说我和软软,要不是上学的时候,有天在操场撞到,两个说起了话,我们两个说不定到现在都不认识的!”
听织田幸子说起这个,软软展颜一笑,说道:
“可不是么,你那时候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眼里哪有我们这些穷人,要不是那天故意撞到你,和你搭上话,我哪里找这么轻松的工作去?”
听软软这么一说,织田幸子甩开软软的手,恍然大悟道:
“好呀!原来你是故意撞我的?说吧!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织田幸子话刚说完,软软嘿嘿笑着,抬起右手勾着织田幸子白嫩的下巴,向上轻轻一挑,语气轻浮的说道:
“那肯定的啊!我是即贪你的财,又贪你的色,想着骗财骗色,骗吃骗喝呢,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哎,5可怜哦采花大盗的一身本领,都没有施展开,你就沦陷了……”
织田幸子温言,双手抱胸,面露恐惧的看着软软,语气悲切的说道: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登徒子!”
说完话,织田幸子伸手就作势要打,软软咯咯笑着,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冲着织田幸子做鬼脸。
被织田幸子和软软这么一闹腾,刚才悲伤的氛围一扫而空,林美豆也破涕为笑,羡慕的看着织田幸子和软软。
“这好像就是,资料上说的友情吧?这种感觉真好。”心里想着,林美豆也期盼自己能有这样的好朋友。
休月和休花,也看着打闹的两人,乐个不停,休花是真的乐,休月是跟着乐,顺便还用眼角的余光扫着林美豆。
就连起身准备离开游泳池的中年肥妇女,在听到这边的吵闹声,转头看到软软和织田幸子打闹之后,笑容也挂在了脸上,心里由衷的羡慕,羡慕这俩小姐妹的感情,羡慕这俩小姐妹的青春活力。
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位年纪不轻的老闺蜜,中年肥妇女一手挽着一个,说说笑笑的离开了游泳池。
大家都挺乐呵的,就是唯独有一个人乐不起来。
确切的说,是唯独有一只鸡乐呵不起来。
想想就替自己委屈,明明被打的人是鲁斯明,动手的是林美豆。
偏偏哭的是林美豆,大家安慰的也是林美豆,就没有人安慰下鲁斯明。
“哎!鸡生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