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
身体紧贴着门，明明就知道那扇门已经被那个无情的男人锁上，根本不可能打开，去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做着无用之功。
她的女儿……
感觉就像好久不见了一般，尤其是经历了韩硕的打骂，她这会子异常地想见见她的女儿。
许是太久的徒劳有些消耗她的体力，加之刚出院，文珊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而瘫倒在地，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地板，胸口急剧起伏着，新鲜的空气顺着呼吸转换入她的胸腔里，勉强让她的脸色好看了些。
短暂的休息却让文珊的思维清晰了些许，如果真的要报仇的话，那蕊蕊怎么办？她的女儿怎么办？报仇成功是一回事，如果失败了呢……
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对付韩硕，这个男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温顺，尽管他长了一张好面皮，内里的心思却千曲十八弯的，要想对付他，靠她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帮她这个忙？阳昊韫吗？她不该把人拖进这个泥潭里的。
文珊不禁打了个冷颤。
想到复仇失败韩硕可能做出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要发抖，她很有可能会被一辈子就这么囚禁，很有可能会被韩硕送进监狱，可是最有可能的……是韩硕就此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样的话，蕊蕊怎么办呢？
“妈妈呢？”恰到十分的，楼下响起了她那年幼无知的女儿的声音，带着天真，带着童稚，带着对母亲的想念……
文珊的眼泪有些失控。
“蕊蕊……”轻呼出声，本也没指望女儿可以听见，这一声其实更像是她对自我内心的呼唤和救赎，惊醒她内心想要报复的念头！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那么做，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想失去女儿！
去他妈的誓言吧，只要是为了蕊蕊，哪怕誓言成真天打雷劈都无所谓！
“妈妈累了，在楼上休息呢。”楼下传来韩硕轻柔的声音，对着蕊蕊，他一向是好脾气的，“爸爸陪你画画好么，我们不要去吵妈妈睡觉了。”
连撒谎也是这么的温柔。
文珊闭了闭眼。
他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无是处，至少对蕊蕊还是很好的。
算了吧……就这样吧，自己受点苦也没什么，只要蕊蕊平安喜乐，什么都可以了。
“可是蕊蕊今天画了好多好多，爸爸。”即便不亲眼看见，文珊也能想象出女儿现在扁着嘴搂紧韩硕脖子撒娇的模样，“想偷偷看一眼妈妈，蕊蕊保证不吵醒妈妈，可以吗？”
文珊几乎要笑出声。
韩硕很少有能够拒绝孩子要求的时候，可他也明知自己现在的状况，想必现在表情一定纠结透顶。
算了，看在蕊蕊的面子上，就帮他这一回吧。
这么想着，文珊费劲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开了灯对着镜子好好打理了一下自己，将湿漉的长发拢向一边，又迅速跑回床上盖好被子，故意没有关上灯，为的就是提醒韩硕，她配合好了，可以进来。
韩硕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拗不过蕊蕊只能将人抱了上来，再看到门外透出的那点光，确信文珊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对话，便放心地打开了门。
床上的文珊闭着眼，看似睡得很熟，蕊蕊却眼尖得看到了自己妈妈那湿漉的头发，瘪着嘴抱怨了一句，“妈妈又不吹头发就睡觉觉，一点都不乖。”
韩硕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却还是顺着蕊蕊的话往下接，“妈妈以前也经常不吹头发就睡觉吗？”
蕊蕊认真地点头，挣扎了一下示意韩硕将她放下，小碎步迈着就朝浴室去了，“妈妈以前好忙的，又要照顾蕊蕊，经常洗完澡没有吹头发就继续干活，做着做着就睡着啦，等到第二天起床才来吹头发。”
韩硕看着小小的孩子，从浴室扯出一条干毛巾，熟门熟路得搂起文珊的头，将毛巾垫在脑袋底下，然后再跑回他身边，扯着他的大腿往上爬。
弯下腰将人一把抱起，小孩伸出手，刚好够上了门边的开关，啪嗒一声将房里的灯关上，小孩冲他笑眯眯，“垫着毛巾可以吸水，妈妈教的。嘘，我们走吧。”
“妈妈教你这个做什么？”韩硕拧了拧眉，“你经常照顾她？”
小孩望了望天，似乎有些不情愿说。
韩硕的手在她腰间轻挠了一把。
蕊蕊果然笑出声，“痒痒……嘻嘻，是蕊蕊不听话啦，妈妈可以不吹头发就睡觉，蕊蕊也想，可是妈妈说那样睡觉觉头会疼的，但是蕊蕊不乖跟妈妈闹脾气，妈妈只好给蕊蕊垫了一条毛巾，说是可以吸水。”
韩硕的神情有些难以言说。
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带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吧……
他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似乎不应该那样对她发脾气，尤其是这个人，在听到楼下的声响之后还能这么配合他，身上的伤应该挺疼的吧，爬起来的那一刻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这个女人，再不好都有一颗为了孩子的心，看在她没有委屈自己孩子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吧？
抱着蕊蕊下了楼，正好看到客厅里有人翘着二郎腿坐着。
待看清了那张脸，韩硕刚刚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客厅里坐着的人笑出了声，起身朝他走了过来，“翻墙啊，你家大门正好又没关，外面的院墙那么点高度，翻一翻又不难。”
韩硕浑身冒着冷气，尤其是看到这个人伸手捏了捏蕊蕊的脸之后，脸色就更难看了，“阳昊韫，你是准备改行当小偷吗？”
对面的人闻言笑出声，“真想不到你还会开玩笑呢韩总，我就是来看看我的珊，不碍着您什么事吧，小丫头，你妈妈呢？”
蕊蕊搂紧了韩硕的脖子，对这个不认识的人并不愿意多说什么。
得不到回应，阳昊韫也并不在意，耸了耸肩就准备往楼上走去，“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找找就是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