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围在中间,艰难地朝警察局里面走去,忽然拼命往前挤的记者们,好像是重新找到了目标一样,全部都调转方向,朝董梦迪他们身后冲去。
没有人阻挡,押着她的警察立即推着她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回头。
后面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轿车停着,一双漂亮的长腿从车里伸出来,高大的身躯慢慢全部展开在众人面前。
穿过人群,那人的眼睛看向艰难回头的董梦迪。
却只是淡淡瞥了眼,他就回头,用最完美的笑容面对众多记者,就好像演练过千万遍一样。
完美,迷人,但是却冰冷,无情。
现在,他也开始用这种表情来对待她了吗?
董梦迪转回头,被推着急促往警察局里面走,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仿徨!
死的人是厉楚钧的妈妈,尽管两人之间有不少矛盾,但是血浓于水,没有人会不痛恨杀害自己亲人的人。
可是,人不是她杀的!
被单独放在一间审讯室里,被问了一些问题,董梦迪都老老实实地回答。
心,却摇摆无依!
下午,曹姣就赶了过来,两人被看管着在一间小屋子里见面。
“曹姣,你知不知道些什么,我现在简直就是……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
“我相信你,梦迪,你别着急,真相一定会查清楚的。”
曹姣安慰着,但是那没有底气的声音,董梦迪听着心底发凉。
认真地看着曹姣。
“曹姣,你告诉我,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曹姣有些烦躁,眉宇间都是悒郁。
“梦迪,我不想瞒着你,外面的情况现在很不好,你被抓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照片满天飞,而且,现在媒体挖出来的很多,证据直接指向了你。”
“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还有些事情,曹姣不忍心说出来。
消息爆出来之后,董氏的股票一直在跌,董建业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早就转移了财产,扔下一个空壳子董氏不见踪影。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直接去了医院,要求医院把董妈妈赶出医院,现在董妈妈被她接走,偷偷安排在一家私人医院里。
董梦迪抿着唇,心里恨意滔天。
“曹姣,这是一个局,有人在害我,厉夫人约我见面,我去了,但是接到了张容稳的电话,说贝壳要醒了,我半路上就直接准备回去,但是忽然有人叫我,我还没转头,就晕了过去。”
曹姣听了这些,脸色却变得诡异起来。
“梦迪,你确定,你半路上就回去了吗?”
董梦迪语气坚定,“我确实半路上就回去了。”
曹姣张了张口,好像是准备说什么,却叹了口气。
“梦迪,厉楚钧现在就在这里。”
“我知道!”
被押进来的时候,她看到他了,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在听说是她杀了他的妈妈之后,恐怕还会恨上她。
“梦迪,我告诉你只是想你做好心理准备,厉楚钧被询问的录音曝光了,里面……”
后面的话,曹姣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来,她是知道梦迪对厉楚钧的感情的,录音里的内容说出来,那简直就是在她的心口上捅刀子。
“里面的内容,对你很不利,你要做好准备。”
董梦迪点点头,然后低下头,整个人都灰暗了几度。
“时间要到了。”
旁边看守着的警员提醒了一下。
曹姣忙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叹了口气。
“梦迪,你自己注意身体,你放心我们都相信你的,你不是那样的人,上次你体检的结果快出来了,你……保重。”
说完,曹姣迅速起身走出去。
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事情都说出来,张容稳已经在安排让贝壳去M国的事情了。
仔细一想,董梦迪她好像,孤身一人。
公审日,法庭上,董梦迪穿着一身囚服,带着手铐被带到被告席上坐下。
一个警察陪同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强大的气场,和那俊美的容颜,让所有人都不由被他吸引。
是厉楚钧,他走到证人席坐下,那高大的身躯,即便是做了下来在,在人群中也是那样显眼。
“厉楚钧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
董梦迪朝他看去,他一眼都不看她,从容不迫地坐在人证席上。
“法官大人,她有杀人的动机。”男人的声音冷冷清清,让董梦迪寒彻入骨。
“她的动机是什么,你能具体说明吗?”
“半个月之前,她的朋友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她坚持说当时看到撞人的司机是我,但是当时我出差在外地,她因为威胁过我,说会让我得到报应。”
“所以你认为她通过这种方法来报复你吗?”
“是的,但是我认为不仅如此,家母被杀之前,两个人见过面,吵过架,具体内容不知道。”
明明是刚入秋的天,室内温度很适宜,董梦迪生生打了个寒颤。
这个她爱着的男人,即便是亲眼看到他开车撞人,她也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他现在在干什么,他说什么?
他相信她杀人,她会杀他的妈妈?
“被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董梦迪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目光茫然不知道看向空气里何处。
“梦迪,董梦迪?”
耳边是她的辩护律师的呼唤声,她却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好像周遭的一切已经和她没有了关系。
辩护律师立即站起来。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请求休庭,让她休息一下。”
车子在开回去的路上,董梦迪始终头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辩护律师就坐在她旁边,有些为难,也有些烦躁。
“董梦迪,你如果之后的表现,还像是今天这样,你难道真的想坐一辈子的牢吗?”
董梦迪第一次感到崩溃。
“我现在这样,一无所有,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吗?”
律师无奈地叹气,“董梦迪,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那谁都救不了你,这个案子所有的证据都对你很不利。”
董梦迪像是没有听进去一样,依然偏着头看着窗外。
车子飞速的行驶,窗外的风景飞速地倒退着。
就好像是她的人生,别人都是在往前走,只有她一个人在倒退着,被所有人抛下,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