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身后的一群暴徒狠狠的将马车围住,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侍卫的心狠狠下沉,他神色晦暗的看着老板,拿剑的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你想出尔反尔!”
“哎!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只求财,只要你把你们所有钱财交出来,我保证不杀你们!”老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侍卫的胸口,仿佛已经看见里面的银票。
侍卫冷笑一声:“看样子,你是不准备放我们走了?”
他的眼神移到马车帘子上。
云轶叹口气,怎么有的人就是想不开,非要找死呢?
他轻轻地点点头:“成全他们吧,既然他们这么想找死!”
侍卫闻言立刻拔出武器,躲在暗处的护卫瞬间现身,一行人开打起来!
云染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的惨叫声,不由得想云轶也是个狠人,这些人居然如此想不开来打劫他,不知道是不是嫌命长。
马车缓缓驶出去,身后的打杀声渐渐小了。
这些匪徒只怕会被全部灭口。
马车驶出官道,走的全是林间小路,颠簸不已。
半天下来,云染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加上吃了软筋散,更是没力气,整张脸都是苍白的。
“停,停下!”云染捂着嘴,有气无力。
云轶看了眼云染,笑笑:“你再怎么拖延时间也是不够的,宋祁渊再聪明也不可能这么快找过来,你死心吧。”
云染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
云染捂着嘴呕吐了一声,杏眼圆睁,气愤的瞪着他:“就算是囚犯也有吃喝拉撒的权利吧,你就不怕我之后报复你?”
云轶摇着折扇,慢悠悠道:“看样子你还能再挺挺,到了码头,我放你下来。”
这也算是变相的妥协讨好,云染却不吃这一套。
“好,你好的很!”云染拖延计划失败。
又颠簸了半天,才到溪昌河口岸。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河道上零零散散的听着几艘货船,更多的是小小的乌篷船,上面都是中年汉子,穿着短打,远去捕捞鱼儿,赚些钱花。
他们脚上穿着草鞋,裤子都是粗布,还补丁贴补丁,脚上开了许多口子,混着泥垢,穷苦百姓的模样十足。
但有一艘船却不一样,虽然在内外表一样不起眼,甚至很破旧,但依稀能看出往日的风光,那是一艘客船。
云轶拉着云染下来,还体贴的为她披上披风。
云染冷着脸没理他,云轶也不恼,挥手让船靠近。
云染这时却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十分不凑巧的吐在了云轶的身上。
呕吐物散发的酸味,让云轶僵在了原地,他十分嫌恶的侧过脸,语气里压抑着怒气:“你故意的?”
云染吐出来好受了不少,她幸灾乐祸:“谁让你离我那么近的!活该!”
云轶不能忍受这种气味,他铁青着脸脱下外袍,像扔脏东西一样,把衣服扔的老远:“上船!”
云染笑嘻嘻的故意把脚下呕吐物留下,就是想留下一点证据,希望宋祁渊能快点找过来。
上了船,云染发现自己居然晕船了!
破天荒啊!
以前从来不晕船的人,这次居然在软筋散的作用下,晕的彻底!连饭都不想吃。
不过看船航行的路线,一点都不像去承留的路。
反倒是像回京城的路!
云染悚然一惊!这是在以退为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计谋被云轶使得十分顺溜。
宋祁渊翻遍京城都没找到云染,好不容易发现她的踪迹是往承留,绝对不会想到云轶绕了一圈竟然又回去了!
这样她还怎么逃走!难不成云轶要囚禁她一辈子?
云染心里不耐烦,烦躁的在船舱里踱步,她一定要找到机会逃走!
这边,宋祁渊好不容易到了丰源镇,入目一片狼藉。
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客栈门口的牌匾摇摇欲坠的挂在门上,血气冲天!
“这是……”莫问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从来么见过这么多死人!
一个个死状凄惨,双目瞪出眼眶,脖子或是胸前露出一个细小的剑伤,干净利落,一招致命。
如此娴熟的剑法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必定是训练有素的护卫!
宋祁渊眼神冰冷:“去搜一下还有没有活口!”
莫问阿七立刻领命:“是!”
莫问撞开摇摇欲坠的大门,大门瞬间崩塌,发出巨响。
两人背靠背的进了客栈。
客栈里的情况也没好多少,栏杆上,或者地面上,井口,全是尸体!无一不死相凄惨!
客栈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旅客啊!
两人走到柜台口,屏气凝神。
突然,一丝细小的犹如老鼠爬动的声音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把视线都移到柜子下面,阿七冲莫问打了个手势,莫问点了点头,两人散开,莫问一脚把柜子踢翻!
里面钻出来的竟然不是老鼠,而是一个人!
老板有气无力的呻,吟,胸口有致命的剑伤,看上去奄奄一息。
“壮……壮士饶命……”他说两个字就不停的喘,息,犹如破败的风箱,喉咙里好似卡着血块,一说话,就不听的有血从口鼻中流出,分外可怖。
阿七立马出去叫宋祁渊。
宋祁渊闻言拔腿就走,他快速的来到老板的身边,声音压抑:“你可曾见过这个人!”
他抖落出云轶的画像。
老板的面皮抖动,颤巍巍的指着云轶的画像:“是他!……他杀了……我的兄弟……你是他……什么人……”
他说话的样子好似随时会背过气去!
宋祁渊凝重的看了他一眼,迅速的点了他几处大穴,止住了他流血的伤口,只是看样子,他伤及肺腑,只怕活不了了!
“仇人!你知道他往那边去了?他身边是不是还跟着这样一个女人?”宋祁渊把云染的画像拿出来。
老板立刻点头,咬牙切齿:“就……就是他们……咳咳~”
他就算是死也要拉桑一个垫背的!见这男人的样子,压根不像是仇人,他眼里地的关心焦躁可骗不了人。
宋祁渊皱眉:“他们往哪走了?”
老板口吐鲜血:“往……右……走了……”他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故意指了相反的方向。
像是破旧的风箱已经不堪重负:“……报仇……”
他脑袋一歪,停止了呼吸,一双硕,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宋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