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跟宋祁渊骑马来到金源酒楼。
金源酒楼在杭州鼎鼎有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能住得上金源酒楼的非富即贵。
恢弘的大门,烫金的牌匾,来往的客人穿的皆是绫罗绸缎。
就连看门的小二也长得眉清目秀,浑身偷着一股机灵劲儿。
“这位公子,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宋祁渊,凭他多年练就的眼里,眼前的一对男女,绝非等闲之辈。
就看男人身上的佩剑,造型古朴,一看就是个老物件。而女人头上戴的铃兰发簪,浑身通体碧绿,俨然是一块上好的老玉籽打磨而成,颗颗莹润饱满。
宋祁渊踏进店门:“我找在这儿住的一位客人,他经常拿着一把折扇,名叫云轶。”
随着宋祁渊的描述,小二恍然大悟:“你就是云公子要,我留意的贵客啊,这边请,云公子在二楼!”
早在几天前,云公子就让他留意有人找他的话,就把人直接带上来。过了几天都没动静,小二还以为人不来了呢。
宋祁渊跟云染一前一后,跟着小二的指引,穿过一条回廊,进入院子,来到了二楼。
金源酒楼不愧是杭州最出名的酒楼。
里面布置的典雅大气,随处可见衣着整洁,进退有度的小二,从来不会乱看乱问。
整个二楼都被云轶包了,是以他们上来没看见一个闲杂人等。
小二站在甲字号门口,伸手叩响房门:“云公子!有贵客求见!”
没一会儿,里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黑脸的侍卫,他看看宋祁渊和云染,才对小二点点头:“多谢。”
“两位,里边请!”黑脸侍卫侧身,站到一边,让两人进去。
云染脚下一转,毫不犹豫的进屋了。
进了屋子,里面摆设的十分清雅,雕花的案桌,挂在墙上的古画,还有摆在琴案上的焦尾古琴,以她的毒辣眼光来看,全是真品。
哪怕是金源酒楼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把这些孤品如此随意的摆在这儿,那么,这些东西就是云轶自带的。
珠帘被人卷起,发出“哗哗”的声响,云轶穿着一身蓝色锦袍,头戴玉冠,出现在众人眼前。
“媳妇儿,等久了吧?”云轶笑着凑到云染身边,双眼看上去特别无辜。
但云染是知道这个人底细的,不过做戏而已,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云染还没说话,宋祁渊的死亡实现已经射向了云轶,里面杀机毕现。
偏偏云轶还不死活的挑衅:“来来来,这边坐,媳妇儿,咱们坐下慢慢谈!”说着就要去拉云染的手。
云染旋即转身,让云轶的手落了空:“我有手有脚,自己坐。”
云染撂下裙摆,坐在了圆桌的下首位置,云轶见状赶紧凑到云染旁边的位置,想着跟云染一起坐。
结果被宋祁渊抢先一步,更气人的是宋祁渊还笑了下:“这边没位置了。”意思就是你有多远滚多远。
云染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心里想笑,想不到宋祁渊吃起醋来,劲儿这么大。难道他就没看出来自己对云轶压根没有男女之情吗?
云轶位置被宋祁渊占了也不恼,摇着折扇,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我观丞相大人似乎很闲?朝堂上下能离得开丞相大人?”
宋祁渊面不改色:“哪里比得上云世子,承留王对你看的如同眼珠子,怎么放心你在外乱逛。”
承留王的世子云轶是亲封的承留郡王,在承留很得人心,是承留王的继承人。加上只有云轶这一个儿子,对云轶的爱护程度可想而知。
云轶闻言睨了宋祁渊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彼此彼此。”云空不也一样万分紧张宋祁渊吗?生怕他有个万一自己的皇位就坐不稳。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云染见二人暗地里打哑谜,抿着唇道:“你怎么敢肯定我们一定会来找你?还是说,”她停顿下又道,“你的手上有什么我们非来不可的东西?”
说完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云轶。
现在云染他们缺的是什么,就是苏统贪污受贿的账本。而云轶手上既然有苏统密室毒药的解药,现在账本在他身上也就不稀奇了。
云轶赞赏的看着云染:“不错,你们现在想要的东西就现在我身上,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给了你们,我又有什么好处。”
亏本的买卖云轶从来不做,他暗暗地看着云染,心里想要的不过就云染罢了!
“你想要什么?”云染直言不讳:“如果是我做不到的那你就不用说了。”
这句话只有云轶听懂了,云染的意思是如果是以此要挟她回承留,那就不用提了。
云轶笑笑,目光移向宋祁渊,意味深长:“我要的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舍不舍得了。”
宋祁渊手指轻叩:“你先说出来听听。”
没头没脑的谁会胡乱应。
云轶也不着恼,还有闲情逸致沏茶,骨节分明的手指配上天青色的茶壶,有着别样的美感。
亮黄的茶汤淅沥沥的倒在骨瓷茶杯里,冒着缕缕热气。
云轶将茶先递了一杯给云染:“上好的雨前龙井,你试试。”
接着他把倒得十分满的茶杯送到宋祁渊手上:“丞相大人小心了,这茶,烫手!”
云轶白皙的手指骤然松开,嘴角还噙着一抹冷笑。
宋祁渊无惧云轶搞什么花样,在茶杯掉落的一瞬间,宋祁渊手快如残影一把接住了掉落的茶杯,甚至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打翻。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揭开盖碗,轻啜一口:“好茶。”
云轶有些可惜,但没烫到宋祁渊也是他预想中的事儿,知不是想折辱一下他罢了,谁让他每次头颅都昂得高高的,好似谁都不放在眼里。
云轶的这种行为,已经触犯到了云染的底线,她声音也冷了下来:“看来承留郡王不是真心要跟我们交易啊。”
云轶只觉得心里憋了口气,宋祁渊给云染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处处都维护宋祁渊。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嫉妒了!
“媳妇儿,你这么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云轶捧着心口,失落的看着云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