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之中,宋祁渊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种一箭双雕的计谋,真是云空所想,亦或是宋祁渊教他的?
云染看向宋祁渊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
宋祁渊被她看得心头一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双微褐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执着的说道:“不是我!”
他说不是我,意思是不是他让云空这么做的?信?或者不信?
然而就在此时,门童来报:“张阁老到!”
话刚落音,一袭官服的张阁老便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张阁老虽然依旧虎背熊腰,但鬓边已是白发丛生。
他刚一进门,一双虎眼便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宋祁渊旁边的云染身上。
宋祁渊作为主人,却并未起身相迎。
张阁老本来神情十分严肃,但却突兀一笑,道:“看来老夫来的时间正好,丞相大人不介意多一副碗筷吧?”
宋祁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染起身假装要去给张阁老添碗筷,却突然被叫住了:“阿厘姑娘是吧!”
张阁老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筷子,在桌子上齐了齐,夹了一口鲜花豆腐喂进嘴里,出声叫道。
云染起身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即只好跟着坐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道:“阁老好记性!”
张阁老却突然抬头看着云染的眼睛,目光犀利,给人一种洞穿的感觉:“阿厘姑娘很像一个人!”
云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维持着冷静问:“谁?”
张阁老看着云染,表情很是摄人,半晌,露出白牙笑道:“像你的父亲,顾侯爷!”
云染暗暗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道:“我去厨房看看,让她们再加几个菜,阁老丞相你们慢用!”
她退到门口,还细心地把大厅的门给带上了。
张严这么晚来找宋祁渊,定然不是为了跟宋祁渊吃顿晚饭那么简单。
果然,她还没走,便听到张严说:“丞相大人,今天你给陛下的提议陛下慎重考虑过了,可行!”
云染闻言,心头一震,果然是宋祁渊的提议么?也是,这么阴损的法子,也只有他想得出来!
云染出了丞相府便径直往镇远将军府而去。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镇远将军府早就被羽林军包围了,里面灯火通明,云染翻墙进去的时候钟夜明正在宣读圣旨。
夏侯炎一家人满满当当的跪了一院子。
有人发现了云染,立刻围上去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押到了钟夜明面前。
夏侯沁也发现了云染,忙问:“你怎么来了?你快走,现在不是时候。”
云染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钟夜明挥挥手让那些围着云染的羽林军退下,然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将手里的圣旨交到夏侯炎手里:“大司空,接旨吧!”
云染楞了一下,大司空?什么情况?
钟夜明当然知道云染在疑惑什么,把她叫道一边,解释道:“陛下本来想让我想法构陷夏侯将军,好夺了他的兵权,将他顺理成章的流放的。”
云染还是没听懂,钟夜明便继续说道:“是丞相大人提的议,说与其将战功赫赫的将军流放,倒不如明升暗降,封夏侯将军为大司空,既能架空他的权利,又不至于让那些浴血沙场的将士们寒了心。”
钟夜明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色,半晌,又道:“其实丞相大人或许也没有那么坏,至少,如果不是他,夏侯一家现在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
原来这才是宋祁渊的提议,原来自己又误会他了么?
早知道他刚才说不是他的时候,自己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说相信他的。
云染高兴的转身就跑,一旁的夏侯沁本来还想叫住她问她名门学堂的事的,谁知道这人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倒是一旁笑得如沐春风的钟夜明让她看得有片刻的失神。
这男人,比女人还好看啊!
云染回到丞相府才发现府里已经落了锁,任凭她怎么叫门,也没人给她开。
守门的小童子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告诉她:“大人生气了,不准我们给你开门!”
云染囧了一下,这男人还说她气性大,他不也一样!
但今天这事错在自己,她也不好说什么,干脆翻墙吧。
而宋祁渊的房间里竟然破天荒的还亮着灯,云染偷偷摸摸的走到他的门口,厚着脸皮敲了敲门,可是没人应。
“丞相大人,你睡了吗?”
云染小声的问,生怕吵到隔壁的王姑娘。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宋祁渊的身体,王伊人一直住在宋祁渊的隔壁。
其实早些年的时候,府里从小看着宋祁渊长大的老管家就提议让宋祁渊收了王伊人作妾,这样便可以跟宋祁渊睡一起,方便时时刻刻照顾他。
可宋祁渊没同意,说是怕委屈了王姑娘,
其实老管家知道,怕委屈了王姑娘只是其一,其二还是那时候的他只怕早就喜欢上了女帝吧!
年少时刻骨铭心的暗恋,以至于已经到了青年的他仍旧不肯娶妻。
可这些云染都不知道啊,她只知道,宋祁渊生气了,不理自己了。
“没人的话我进来了啊!”云染说着试着推了推门,惊奇的是,门竟然没有上锁!
云染反手关上门,却没有看到宋祁渊的影子,绕过一个巨大的屏风,只觉得里面烟雾缭绕,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可惜她什么也没看见,往前摸索着走了两步,踢到个半人高的东西,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倒,幸好抓住了一个滑腻腻的东西这才稳住身形。
“谁准你进来的?”宋祁渊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云染这才意识到,自己踢到的似乎是一个浴桶,而刚才抓住的,手感极好的东西,似乎是宋祁渊的肩膀。
靠近了她才闻到,屋子里漂浮着一丝丝淡淡的药味。
宋祁渊在泡药浴?
这个认知让云染赶紧转身后退,慌张之下却差点撞上一旁的屏风,幸好有一只手替她垫在了额头下面。
“你进男人房间都不用敲门的么?”宋祁渊从浴桶里出来,随便套了一件中衣,一只手撑在屏风上,一只手揽住了云染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