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女掌柜?这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
蒋采心扭着手指,鼓足了勇气:“我,我可以吗?”
云染用眼神鼓励她:“你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你没有这份潜力我也不会跟你开口,生意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但是有一点,你可能需要抛头露面,这点你能接受吗?”
丑话还是的说在前面,万一她接受不了呢。
谁知蒋采心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放松下来:“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抛头露面怎么了,我又不是什么金贵人物,能有一技之长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在村里,哪个不抛头露面!”
她从小在山村长大,谁还去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她才不会去在意,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云染很确信自己没看错人:“很好,你先休息几天,到时候我来找你,或者你来丞相府找我也行,我会带你去大通商行。”
分别后,云染有些疲倦。
她坐在丞相府的树下,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
碧落点好熏香,才站在云染身旁,心里猫爪似的,看了看云染精美的侧脸,鼓足勇气问:“小姐,女人也能做女掌柜吗?”
她从小在父母那受到的教育都是低男人一头,哪怕进了丞相府当丫鬟,自觉不差什么,心里也始终坚信着以后要找个好的男人。
但如果她自己也很出色,能独当一面呢?
云染放下手里的糕点,拍了拍手心的碎屑:“女人跟男人是平等的,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更何况只是个女掌柜,要,我来说,只要女人有能力,就是做官又有何不可?”
“嘘——”碧落赶紧竖起手指,机警的看看四周。
见没人注意到这儿,她才拍拍胸口:“小姐,这些话可不能说!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是要,咔嚓”碧落比了个手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染不在意:“明德女帝在时,朝中就有女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碧落苦口婆心:“小姐啊,你也说了那是明德女帝,但现在这位,可不是明德女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天下早就变了,已经不是明德女帝那会儿了!男人早就又抖起来了!
云染内心说不出的孤寂:“你说的对,明德女帝早就不在了。”
死去的明德女帝云染,活着的永伯侯府嫡长女顾月厘。
可那些锲刻在骨子里的仇恨呢?她母后的性命呢?
这些总是要人去偿还的,云空,张阁老,萧玉权这几个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别着急,棋一步步的下。
不是关系很牢固吗?那就从苏统开始吧。
晚上,宋祁渊还是没回来,云染心里始终有些牵挂,派莫问出去打听一下。
莫问去了二门,问了阿七。
“丞相被皇上留在宫里用膳,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阿七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莫问拍了下她的肩膀,两人也算是患难过的,关系比之前,突飞猛进:“我回去禀告家主。”
说完就准备走,结果被阿七一把拖住:“别啊,我还有事儿请你帮忙呢。”
莫问狐疑的看着他:“什么忙?”
阿七蜜色的皮肤上泛起一抹红云,扭捏着把一个装好的木盒子递出来,欲语还休,只羞答答的看着莫问不说话。
莫问心里一惊,不,不是吧!
他赶紧搂着自己,目光如刀的看着阿七:“我可没有那种嗜好啊!”
他只是假扮过女人,又不是真女人,一想起这个,莫问就浑身毛鸡皮疙瘩,无他,苏统留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重了。
为此,他回到京城以后,特意去晒太阳,就为了把自己晒黑一点,显得更有男子气概。
阿七头上满头黑线:“想什么呢你!”他没好气的瞪了莫问一眼。
“东西不是给你的,你帮我送给碧落。”
莫问哦了一声,接过木盒:“早说啊,吓我一跳。”他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吓得不轻,差点连兄弟都没得做。
阿七成功黑脸。
莫问抱着木盒,走到云染院落,一眼就看见碧落站在走廊上,立马跑过去将木盒塞到碧落手里:“阿七送你的!”
碧落脸“腾”的一下爆红,手里的箱子就像是个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到底是心里存了点念想,没有第一时间推出去。
莫问搞不懂女人,见碧落接了木盒,转身就去给云染汇报去了。
听完莫问的话,云染心里已经有数:“行了,你下去吧。”
宋祁渊被云空留在宫里能有什么呢,不外乎求个心安!
宋祁渊于云空就是定海神针!
皇宫宣政殿。
宋祁渊端坐在那,修长的指尖捻着一枚黑子,脸上平静无波,随意的将黑子下在棋盘上。
他的对面坐着云空,云空穿着一身金色的龙袍常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挽起,露出清秀的面颊。
云空手执白子,眉心微皱,半晌,才落子。
宋祁渊手里的黑子再一次落下,截断了云空的所有生机:“皇上,你输了。”
此时棋盘上,云空的白子被宋祁渊的黑子吃了一大,片,俨然已无回天之力。
云空把手里的白子放回棋盅,笑道:“是我输了,小舅舅用兵如神,我自愧不如。”
宋祁渊却道:“皇上心思缜密,臣也只是侥幸。”他并没有因为云空的尊称就有什么变化。
云空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无力:“小舅舅知道我在说什么。”
“张阁老的门徒苏统处置的很好,并无任何不妥。”宋祁渊强硬的看着何云空,不许他做这种优柔形态。
帝王必备的就是一颗勇往直前,披荆斩棘的心。而云空优柔寡断,做什么决定都会三思再三思,生怕做错!
云空闭着眼,喉结上下滑动,到嘴的还是咽了下去:“小舅舅,我只有你了。”似是叹息。
宋祁渊整理了下衣摆,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皇上,没有人能永远陪你走下去,你必须自己独当一面。”
“小舅舅还在为以前的事恼恨我吗?”云空不放过宋祁渊脸上的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