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在云染耳边响起,里面夹杂着无限深情。
云染手指微动,转过身,看向地上的青年。
原本早就想好的一切在宋祁渊神情攻势下,一点点土崩瓦解,这是她深爱了两世的男人啊!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样子,可云空就是压根卡在咽喉的鱼刺,时不时的就会刺痛她,让她想起前十的点点滴滴。
在这一刻,云染真的很想大声质问宋祁渊,她与云空究竟谁更重要。
可是她忍住了,怕听到让自己害怕的答案,索性干脆不问,就这样。她会铭记仇恨,就从张绿妩开始一点点讨回来。
宋祁渊感受到了云染的挣扎纠结,他的心突如其来的发慌,好似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强忍住心口的寒冷,故作自然的从地上起身,一步步逼近云染。
宋祁渊的脚步声好似敲在云染的心上,她抿着唇,冷着脸,看着他一步步接近,直到两人面对面,呼吸可闻。
“你看着我的眼睛。”宋祁渊抬起手轻轻抚摸云染的脸颊,云染镇子后退,侧过脸。
宋祁渊见状内心苦涩,他眼里盛满了悲伤,几乎喃喃道:“别这样对我。”
云染看他这样就生气,分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却偏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她说出的话犹如利刃一刀刀扎向宋祁渊:“你做出这幅情深不寿的样子给谁看?”
“你忘记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在你的心里,我算得了什么,你可以为了云空伤害我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说完云染别过脸,不再去看宋祁渊。手指紧握成拳,明明不想这么说的……怎么一开口就说出来了。
她苦笑,到底是意难平。
宋祁渊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眼眸里的沉痛几乎灼伤云染的眼睛。
真冷啊。
宋祁渊心底像破了一个大洞,无数的冷风争先恐后的灌进来,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看似平和幸福的表像下,之前蕴藏额那些伤痛并不会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沉淀逐渐形成脓包,轻轻一戳,就腐烂流脓。
谁也不会好过。
宋祁渊浑身发抖,几乎要站不住:“阿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敲窗声,是阿七再给他打暗号,永伯侯府的巡逻侍卫来了!
宋祁渊手指紧握成拳,想要对着云染露出一抹笑,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他深深的看了眼云染:“相信我!”
云染依旧没有理他,权当他是空气。
宋祁渊在不舍也只能转身,翻下窗户。
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没多久,恢复平静。
云染在黑夜中站了很久,才绕过桌子,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向四周望去。
入目一片漆黑,除了虫鸣再没有其他的声响,宋祁渊真的走了。
第二天起床,云染就顶着一双熊猫眼,脸色萎靡不振的,看谁都不顺眼,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
她冷着脸自己动手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鬓,王氏派来的丫鬟连她的身都没能近到,就被云染的冷脸吓退了。
结果云轶一大早的就撞枪口上了。
“这里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你身为外男,随意进出,恐怕不妥。”云染眼神冷嗖嗖的像刀子一般往云轶身上扎。
云轶摇着折扇笑的好不风流:“媳妇儿,我们的关系并不比旁人,早晚都要在一起,管别人说什么。”
王氏端着一盘酥梨进来,听见云轶如此说,心里把这狗男女骂了个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她昨天才被云染收拾过,现在不敢出头,笑着把酥梨放在二人中间的桌案上。
偷偷用眼神瞄了下云染,她才开口:“侯爷今天走之前特意吩咐了我定要让郡王在府里用午膳,中午侯爷回来好与郡王共饮几杯。”
云轶满意顾宏亭的知情识趣:“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竟是一点都不避嫌。
云染懒得应付云轶,起身就准备离去。
王氏赶紧拦住她,不动声色道:“侯爷说了,大姑娘的身体需要好好好休养,在这之前,就委屈大姑娘在屋里待一段时间。”
云染冷眼看她,声音没什么温度:“我的身体好得很,顾候若是想以此为借口软禁我的话,那他的算盘打错了。”
王氏对着一旁的粗使仆妇点头示意,她退到一边,眼角含笑:“我也是听侯爷的话,大姑娘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粗使仆妇上前一步,死死拦在云染的身前,一动不动,站在那就像铁塔一般。
云轶没想到顾宏亭竟然连表面样子都不做,直接让人对云染动手,气得不行,这样只会让云染更加讨厌顾家而已。
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不想云染吃亏,长腿一迈来到二人身边:“媳妇儿,你就听顾候的话,安心待在屋里。”
云轶在云染心里跟智障也差不多了,她懒得搭理一些 脑子不清楚的人。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王氏:“今天我是非出去不可。”话音落地就朝门口走去。
粗使嬷嬷见云染敬酒不吃吃罚酒与王氏悄悄对视一眼,双手展开,声音粗哑:“大小姐,奴婢人粗手重,要是不小心伤到大小姐可就不美了!”
云染冷哼一声:“好狗不挡道!”
王氏躲在一边,暗暗点头示意。
粗使仆妇犹如得了尚方宝剑,铁塔般的身子震得地面都在抖动:“大小姐得罪了!”
她嘴里说着得罪了,下手却毫不留情,蒲扇般的大掌向云染如花似玉的脸蛋上袭来!
云轶坐不住了,折扇一点就要动手,却被王氏死死拉住:“郡王,这是侯爷的命令,你还是不要上前去添乱为好。”
云轶本来的性子不算好人,但他在外行走披的那层风流儒雅皮却不允许他暴露,只能硬生生刹住脚,眼睛焦急的看着云染:“小心!”
云染身子轻巧的躲过,仆妇虽然雄壮,但同时她的动作也相应迟缓,不算特别利落。
粗使仆妇一巴掌拍空,面上恼怒,她干脆整个人都扑向云染,犹如泰山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