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划过,带起一阵冰蓝色的光华,在夜色中煞是好看。
罂粟的“利爪”抓在长剑杀,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极为刺耳。
罂粟双臂用力,妄图以“利爪”断掉长剑。
她的“利爪”削铁如泥,碎掉的利器数不胜数。
可今日,罂粟遇见了硬茬子。
“退!”
萧天野左手轻轻在剑身上一弹。
叮!
长剑震颤,罂粟的双臂感受到排山倒海的压力挤压过来。
她惊呼一声朝后面飞去。
好一个罂粟,人在半空中硬是扭转腰身,脚尖点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顺势飞出了院落。
“想跑?”
萧天野心念一动,人顺着罂粟的方向追去,他刚一飞出宅院,迎面一片银光扑面而来。
暗器?
成百的梭镖雨点般落下,萧天野不躲不闪,一剑刺出。
那是怎样的一剑呢?
准备趁机进攻的罂粟,被那一剑深深地迷住了。
剑锋从梭镖中掠过,剑气纵横打乱了梭镖的方向,约莫有十几只梭镖便宜的位置。
牵一发而动全身,梭镖互相撞击、挤压,生生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缝隙。
罂粟惊讶地张大嘴,忘记了继续进攻,忘记了躲闪。
她无法想象,萧天野这一剑是怎么刺出的!
那需要对剑法剑气掌握到了极致,对梭镖的整体判断绝对自信,才会做出的一击。
纵观北莽国内,除了她的恩师,以及北莽国师等少数绝顶高手外,都无人给她这种震撼。
嗡!
长剑的尖啸声唤醒了罂粟,躲闪已经来不及,她咬着牙,硬悍萧天野的一剑。
漫天的晶莹碎屑散开,罂粟双臂上汇聚的“人魈甲”炸裂,她的“人魈功”被破了!
噗!
一口鲜血喷涌,萧天野一剑的剑气,已然震伤了罂粟的内脏,罂粟忍着双臂的剧痛,转身便逃。
她想走,萧天野岂能放她离开?论身法罂粟比不得萧天野,十几息后便要被他追上。
啾!啾啾!
前方树林中传来急促的鸟儿鸣叫,罂粟心中大喜,玩了命奔向树林中。
树林内草木茂盛,萧天野紧随其后入了树林,就有机关陷阱从四面八方袭来。
陷阱当然伤不到萧天野,可待他从陷阱中脱身,罂粟早已经逃之夭夭。
萧天野的长剑,名为长生。
当年他去剑冢游历时,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很少对外展露,罂粟是第一个外人。
罂粟仓皇逃离,也彻底解开了曹志、任风、张魇之死的谜团。
他们被人魈教教徒,也就是罂粟,以及一个善于布置陷阱、轻功极好的教徒合作害死。
众所周知,北莽的国教是萨满,萨满教大巫师更是北莽的国师。
人魈教,以前闻所未闻。
从罂粟透露的只言片语中,似乎人魈教与前一代北凉王萧千山,有纠缠不清的恩怨。
可惜萧千山过世多年,他活着的时候压根没有与萧天野提过什么人魈教,线索就此断绝。
想弄明白人魈教杀人的原因,除非有一天擒住罂粟。
萧天野折返后离开开始寻找真正的鱼忘忧,结果,在鱼家的地窖地发现了昏迷的鱼忘忧。
小姑娘被吓得够呛,万幸没有性命之忧。
有故土情结的鱼肠,为了女儿的安全,当晚就决定迁往凉州城,在凉州城定居。
璧山县,某处。
天色蒙蒙亮,一个干瘦的男子才停下脚步,放下了背上背着的女子。
“大师姐,休息一下吧,咱们跑了这么远,萧天野追不上来。”
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对罂粟很是尊敬客气。
他全身干瘦干瘦,脸上没有二两肉,好像个骷髅精似的。
罂粟坐在石头上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心有余悸。
“昨晚好险,老娘的‘人魈功’若是没有突破,萧天野的一剑,铁定震断我的心脉。”
罂粟轻轻揉|捏双腿,嘀咕道。
“有萧天野在任务执行不下去,休养两天,咱们回北莽复命。”
麻黄一屁股坐在地上,挠挠头。
“可是师傅要杀五个人,咱俩才杀了两个,回去怎么交叉呀?”
罂粟白了麻黄一眼,训斥道。
“说你榆木脑袋你还不服气,你我出来最重要的任务是杀人么?不,是要知道当年萧千山在九老洞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先秦炼气士的修炼法门。”
罂粟说着将腿往麻黄身前一放,麻黄会意,笑呵呵地为她揉|捏双腿。
“可是大师姐,师傅不也说了么?自从三百年前最后一位剑仙斩断了‘登仙路’,天下就不适合炼气士修炼,也无人能再从炼气之路踏入仙人境界么?那还找炼气士法门作甚?”
罂粟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喃喃道。
“从前我也不懂师傅为何要找,可是今天见到萧天野那一剑我懂了。”
麻黄盯着罂粟白嫩的脚丫吞了吞口水。
“懂……懂什么?”
罂粟舔了舔嘴唇,风情万种地说道。
“傻子,你就看不出萧天野的路数根本不是普通武者么?他,就是炼气士!或许是当今天下最后一个懂得先秦炼气法门的炼气士!”
罂粟心中思绪翻涌,一瞬间有了许多猜测。
“师傅她老人家明年就是‘轮转年’,正值关键的时候,那炼气法门或许就是师傅蜕变的关键,啧啧啧,可惜了萧天野的一副好皮囊,师傅看重的男人,绝对跑不掉的。”
麻黄露出不忿之色,道。
“师姐,萧天野就是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论懂你心意,知冷知热,咱人魈教里有多少人不比萧天野强多了?只要你愿意,我麻黄义不容辞陪你‘修炼’,就算油尽灯枯我在所不惜!”
麻黄的话引得罂粟一阵阵娇笑,罂粟数落道。
“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你?瞧瞧你的小身板,与你双休一次,师姐都怕你驾鹤西游,好了,该启程了。”
罂粟收回双腿锤了锤。
“趁着拓跋辉攻打朱楼军镇,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那位国师的大弟子,能否辅佐拓跋辉拿下朱楼。”
她舒展了下筋骨,露出傲人的胸脯与曲线。
麻黄眼珠子都直了,跟在罂粟后面殷勤地附和。
二人渐行渐远,赶赴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