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九老洞？”
萧天野微微一怔，青城山在二十三年前发生过一次地震，那次地震导致青城山地貌剧变。
九老洞亦在地震中被掩埋，不见天日。
萧天野满心疑惑，却听鱼肠道。
“老王爷还在世的时候，曾对我们五人下令，当年青城山九老洞的事情，绝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我们本来是准备将秘密带进棺材里面的。”
鱼肠剧烈地咳嗽起来，李闯为他拍背顺气，也接过了话头。
“小王爷，二十二年前北莽大军南下，高手尽出，欲一举灭了大乾，您是知道的，不过您就不奇怪，为什么老王爷能带着我们，兵出倒马关，打到燕回么？”
二十多年前，北莽的兵力膨胀，而大乾因为与南唐激战，兵力被牵制在南境。
可以说当时大乾北方的防御力量，北凉就是半壁江山。
饶是如此，北凉也无法与兵强马壮，拥有众多武者高手的北莽相抗衡。
“王爷为了守住北凉，守住大乾，带领一众暗探入青城山，寻九老洞，九老洞是唯一的机会。”
萧天野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我父亲为什么确定机会在九老洞？他在世的时候也没有与我说过九老洞的半个字。”
萧天野第一次发现，他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老爷子戎马半生，经历的曲折离奇的事情太多太多。
鱼肠咳嗽了一阵，舒服了些，道。
“老王爷手里有一卷奇书，书中记载了诸多秘闻，其中甚至包括我大乾开国的秘辛，奇书中记载，九老洞内有‘蛟脉’，夺了蛟脉中的内丹，就可晋升到炼神境羽化境。”
萧天野愕然，喃喃道。
“你们成功了？我父王夺了蛟脉内丹，成为羽化境的高手，所以才能在二十二年前大破北莽的大军？”
萧天野对老王爷参与的诸多战役都研究过，其中对战北莽大军的卷宗记载寥寥。
好像大乾与北莽都在刻意淡化这场战争，记述简单、一笔带过。
萧天野本以为是老爷子领兵的本事出众，现在看来是蛟脉内丹改变了战场局势。
不过……
萧天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道。
“晋升为炼神境界的武者，寿命最高能达到三百岁，我父王终年五十八岁便过世了，这不合理啊。”
鱼肠露出一抹苦笑。
“什么都瞒不过小王爷，老王爷当年固然获得了蛟脉内丹，得以提升境界，但我们在九老洞的最深处，还发现了……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时过境迁许多年，鱼肠仍旧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那个‘人’被困在蛟脉中不知多少岁月，为了夺取蛟脉中的内丹，老王爷不得已释放那东西出来，它所展现出来的修为，超越了所有人。”
“我们追随老王爷同去的暗探一共百人，最后就剩下我们五个，我甚至觉得我也会死，可是后来‘它’忽然消失了，从九老洞逃离，没过多久青城山地震。”
萧天野越听越惊讶，喃喃道。
“蛟脉里藏着个‘人’，我父王释放了‘它’，然后它杀了许多人后逃走了？”
如果这话不是鱼肠说的，萧天野会以为是勾栏瓦舍的话本故事。
鱼肠点了点头，说道。
“老王爷与那东西一战受了暗伤，即便晋升炼神境，暗伤也没有痊愈，所以才会早亡，我与李闯都觉得，是那个东西出来复仇，报当年九老洞的仇。”
萧天野轻轻拍了拍额头。
“你们一直用‘那东西’来代替它，究竟它长得什么样？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鱼肠与李闯对视一眼，李闯描述道。
“那东西生得和人一样，但不男不女，面容模糊不清，根本没有男女器官的特征。”
萧天野越听越惊讶，道。
“无面人？听上去像志怪传说，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很多独特的武道修炼方式不为外人道也，在两道三家之外，不就有南诏国的巫蛊之术、北莽的萨满教等等修炼方式么？”
他洒脱地笑道。
“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那无面怪物不可能精准找到你们，所以这件事情多半是人所为，换言之，就算无面怪物真的来了，本王在此，来多少，吾杀多少！”
萧天野话音落下，衣袖中飞出一物，速度比在小桥上射出的要快上一倍不止。
暗器催发萧天野一声暴喝。
“谁！？鬼鬼祟祟地，出来！”
萧天野纵身一跃，从窗口飞出，就见一抹影子狼狈地从墙上闪了出去。
那影子好似猿猴，熟练地穿梭于巷子与房顶之间。
萧天野穷追不舍，逐渐拉近与他的距离。
黑影察觉到他靠近，更加玩命施展身法。
其身法的轻灵迅捷，竟比李闯还高几分。
哼！
萧天野冷哼一声，奔跑时候脚尖连连踢出，房顶的瓦片唰唰地射向黑影。
黑影左躲右闪，狼狈求生，忽然感觉到后背一痛，好似被奔跑的蛮牛撞到死了。
黑影痛呼一声朝前面摔去。
他翻滚出三丈远才堪堪停下，没等喘口气，萧天野已经到了，大手猛地一抓！
萧天野的手劲可不是寻常人受得了的。
咔嚓！
黑衣人左臂骨骼断裂，他咬着牙全身一收缩，竟从萧天野的手中逃脱。
“缩骨功？”
萧天野有片刻惊讶，却见黑衣人的衣裳炸裂，里面竟还穿着一层紧身黑衣，释放出浓重的烟雾。
萧天野他纵身躲过烟雾，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黑衣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地面上散落着衣服碎片，还有一枚古铜色的腰牌，上面镌刻着一座巍峨的高山。
待萧天野将腰牌带回去，给李闯、鱼肠一看，二人才恍然。
这腰牌代表着北莽的大内侍卫，由此可见，北莽派出的杀手，极有可能就是他。
善于伪装，轻功超群，更精通缩骨功等奇功。
若潜伏到死去遇害的曹志、张魇、任风等人的居所，再用迷|药等手段，杀死他们三人并非不可能。
知晓了对手是人，而不是九老洞里的怪物。
鱼肠、李闯皆松了一口气，与萧天野商议怎么抓住凶手，到后半夜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