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军寨。
周平静坐在帅椅上,听着党舒、刘凤等将官,绘声绘色地讲述今日一战。
党舒双眼冒光,双拳紧握道:“萧天野被金蛇狂舞阵法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节节败退!将军,有大阵在东岸军寨稳如磐石!”
刘凤等将官对乌岚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军营最是现实,乌岚能助大军守住营盘,击退强敌,他人自然敬畏有加。
周平的眸子里目光深邃,问乌岚道:“乌天王,萧天野等人今日可是冲了出去,他们能出得去,就能进得来。”
言下之意,东岸军寨的防务问题依旧严峻。
帅帐内欢快的气氛为之一僵,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周平环视众人,语气缓和了些,道:“本将知道诸位连日作战,压力不小,可军寨是抵抗西征联军的第一道防线,陛下重托,岂能松懈?”
乌岚见状悠悠的笑了,道:“周将军说的对,所以我今天来,是为了加固营寨防御,修补大阵失去的力量,这事儿少不得将军助我。”
周平眉毛一挑,道:“乌天王还需要将士们用鲜血喂养你的金蛇不成?”
乌岚摇了摇头,道:“萧天野他们的修为可不是普通武者,要抵住下一次进攻,需要血肉,新鲜的血肉。”
周平心头一跳,脸色冷峻。
党舒道:“乌天王的意思是,需要烹牛宰羊,送到金蛇罐子里,喂养金蛇?”
乌岚的笑容越发娇艳,道:“烹牛宰羊?不,金蛇要的是人,活生生的人,军中的将士最好。”
“不行!”
党舒脸色大变,连连拒绝,道。
“将士们随着我们守备东岸军寨,出生入死,将他们送给金蛇做饵食,万万不可!”
刘凤、向宇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拒绝乌岚的办法。
乌岚看向周平,周平是东岸军寨里将领之首,要让兵卒去献祭,没有周平点头可不行。
周平沉默良久,道。
“乌天王,军中不是江湖门派,更不是你的极乐岛,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需要鲜血军中将士几万人,一人献血一些可以献出去,性命绝不可!”
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的角度,周平都不可能答应乌岚的要求。
献祭上千兵卒,全军的士气会顷刻间瓦解,就连刘凤、党舒等中层将官,都可能举兵起义。
乌岚见周平固执己见,只好妥协,“罢了罢了,周将军不肯就只献祭鲜血喂养就好,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若军寨丢了,责任在你哦。”
周平虎着脸,道:“乌天王放心,本将一人做事一人当。”
……
西征联军大营。
一夜的征伐令兵卒疲惫,就连萧天野都感觉到疲累,一战折损了三千将士,联军士气受挫。
咳咳!
朱然咳嗽了两声,道:“今夜的奇袭虽然受挫,但探出了对方的底牌,只要能破了金蛇狂舞的邪阵,东岸营寨唾手可得。”
朱然想要激励士气,结果秦雄苦笑道:“朱将军,您说的倒是轻巧,北凉王是我们这些人力武力最高,他尚且奈何不得邪阵,何解?”
秦雄见识了金蛇狂舞阵的厉害,心有余悸,不止是朱然,其他将官也是心有戚戚焉。
诸葛瞻轻声说道:“王爷见过乌岚,那乌岚说欢喜弥勒为了炼制这阵法,用了十年时间,其间残骸的孩童不知道有多少,寻常的手段恐怕对那邪阵无效。”
萧天野、姬南山,这两位皆武道中的一流高手,却依旧破不得邪阵,众人一筹莫展。
萧天野道:“吾的真龙剑意能短暂压制邪阵,不过若金蛇分散,真龙剑意覆盖的范围没有那么大,难以针对,诸位,你们可有良策都说一说。”
李煜摩挲着白玉剑,道:“解铃换需系铃人,既然金蛇狂舞阵这般厉害,就得请善于破阵的阵术行家,我有一个人选。”
哦?
萧天野来了兴致,让李煜说说,李煜想起的人姓王,是剑冢山庄王家的二女儿。
李煜道:“王冰云姑娘与我是故交,她天生就是阵术奇才,可惜从小体弱多病很少外出,我若派人去请,王姑娘一定能来!”
破阵有了指望,众人也恢复了些精神,筹备着待天明之后,派人去剑冢请王冰云出马。
剑冢位于柴桑县城北,西楚地界上,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十天左右。
不过令萧天野、李煜没想到的是,天明后人还未派出去,就有传令兵来禀报,王冰云,来了!
与王冰云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僧人,这两僧一女,都是李煜的熟人。
萧天野与他出外相迎接,就见禅初、慧心都在,禅初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书箱子。
萧天野道:“禅初师傅与慧心师傅怎么都来了?你们是与王姑娘一起来的?”
王冰云年方二九,正是大好年华,但是她的面容苍白,呈现出一股子病态。
瞧长相很是清秀,一对秋水眸脉脉含情,眉如远山肤如凝脂,美人无疑。
萧天野心里蓦然想到了话本《石头记》里的一位女子——林黛玉,这不就是活着的林黛玉么?
禅初双手合十,与慧心一起还礼,道:“说来话长,这里风大王姑娘身子弱,我们先入军营再详谈。”
王冰云身边跟随着四个女使,修为不俗,几乎是时时刻刻围在她身边保护。
就这样众人鱼贯而入,到了中军帐内,禅初才道出原委来。
他们与王冰云一起来不是巧合,而是受师尊跋陀罗尊者所托,助萧天野等人诛灭邪阵。
萧天野诧异不已,道:“我们昨夜夜袭东岸大营,才遭遇了邪阵,怎么尊者就知道了?尊者难道能将未来算的这么尽?”
禅初小和尚摇了摇头,道:“不,弥勒宗炼制邪阵的事情,师尊是上个月才知道的,有一对苦命的夫妇到我两禅寺,求两禅寺为死去的孩子超度。”
那苦命夫妇是南唐人,家住霸州,是虔诚的佛教徒,然则家中孩子一连三个,都被弥勒宗给掳掠过去。
夫妇悲苦,也生了报官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