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宣……”旁边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陈忠,气若游丝地道,“那小翠儿的相好是县令大人,我们哪管动她,只是过过嘴瘾……”
“我擦你娘!”李昭宣上前揪起他的衣领,一拳头砸到他脸上,“死到临头你还中伤小翠儿,我打死你个杂碎。”
“啊!”
陈忠被李昭宣雨点似的拳头打得惨叫连连,裤裆一热再热,竟然屎尿失、禁。
李昭容冷眼相看,等陈忠晕厥过去,她才出声,“你把他打死了,你就得以命偿命。”
李昭宣这才罢了手。
李昭容走向另外一个混混,踢了踢他,“陈忠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如实回答,不然你的下场比他更惨。”
混混看了浑身是血的陈忠一样,打了个哆嗦,那些话也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倾斜而出:“陈少爷说的是真的,小翠儿的确是县令大人养在外头的女人,不过县令夫人是个厉害的,县令大人甚少有机会出来,一个月也只去那么一两回。小翠儿闲得慌,便顺便做起了皮肉生意。陈少爷去找小翠儿耍,小翠儿不愿意伺候他,还威胁说要告诉县令大人,陈少爷气不过,来码头看到李昭宣,便拿他撒气……”
“你含血喷人!”李昭宣打骂这混混,“小翠儿卖艺不卖身,她从未与别的男人有过,她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
“呵……冰清玉洁?”混混一面咳血一面冷笑,“你问问你两个好兄弟,他们信不信?那样的狐媚子,就差把骚字刻脸上了,你都看不穿,真是笑死个人。”
李昭宣停下动作。
三毛已经醒了,被铁牛搀着站在一旁。
李昭宣目光移过来,他们眼神游移,避了开去。
“看吧,李昭宣,谁心里都明白,只有你心聋目盲看不透。为了这么个女人而搭上自己好兄弟的双手,李昭宣,”这混混讥笑,“你特娘真不是个东西!呸!”
混混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李昭宣顿时如同被踩着了尾巴的猫,整个人跳起,扑上去就对这混混一顿狂揍。
“好了。”李昭容喝住,“再打就真把人打死了。”
李昭宣眼睛赤红,“他这样中伤小翠儿,我打他不冤枉,大不了,我给他偿命!”
“你给他偿命?你想过爹娘吗?”李昭容胸口怒气翻涌,“小翠儿是什么样儿的人,你自己没有辨别能力?每人都长着一张嘴,那每个说小翠儿不好的人,你都要打死?况且,有些事不是空穴来风,你是对小翠儿了解得不够清楚,还是自欺欺人不敢承认,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正是因为很了解小翠儿的为人,我才如此恼火。”李昭宣停下,瞪着李昭容,“你是不是和这些渣滓一样觉得小翠儿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
李昭容皱眉,“你瞪我作甚?我接收到的信息就是这样,但具体如何,得去了解才知。”
李昭宣无比的难过,“你是我姐,你为何信他们不信我!”
“我信你,你却信什么小翠儿,我都没有见过她,我怎知她为人如何,她的话可不可信?不过,我想这么多人都说她不好,那她定是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大家都说她不好,她便不好了?”李昭宣气笑,“全村人都说你的不是,你岂不是也很不好?”
好好说话不成,非得搞人身攻击是吧?
李昭容冷着脸,“我以前确实不好。我也是经大师点化,我才幡然醒悟,你说的小翠儿,有人点她吗?她会改过自新吗?”
“你!”李昭宣气极,却又无从反驳。
“崔枫,用马车把这些人统统送走。”李昭容道。
“是,夫人。”崔枫领命而去,李昭宣望着陈忠等人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又想扑上去打人,被李昭容拉住,他越发愤怒,“你自己以前也荒唐,你凭什么管我?撒手!”
“我要真不管你,今日、你便死在这儿了。”李昭容眼神凌厉,“你为那个小翠儿差点搭上自己和三毛的命,三毛失去双臂,你还不知收敛,非得让我和爹娘置身于险境才行吗?”
李昭宣不以为意,“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你当我不知,你男人是国都的大官,若是连你和爹娘都护不住,那要他有什么用?”
“呵……”李昭容被气笑,“是,我嫁的男人没能耐,那不得指望你吗?李家大少!早知道你能,我就不来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三毛和铁牛对你忠心耿耿,他俩不会害你,也不会说谎。今日这事,是因你招惹混混以及小翠儿而起,若不去弄清此事的真相,寒了他们的心,你以后都不会有这么好的兄弟了。”
她翻个大白眼,转身离去。
陈忠等人被崔枫扔上车,六七个人,全挤在一起,狼哭鬼嚎的离去。
厉九娘在家坐立不安。
她原本想跟着去的,但李昭容不清楚李昭宣还有没有救,生怕她被刺激过度,不让她跟。
等待的过程,感觉每一刻都被无限拉长。
在她望眼欲穿的时候,总算看到李昭宣回来。
他的脑袋被包成了猪头样,肿得眼睛都看不清。
但他龙行虎步,瞧着精神很好,人也有劲儿,看起来无大碍,厉九娘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她小跑着迎向儿子,“你个臭小子,好端端的跑码头去作死,我都要被你吓出心疾……”
李昭宣越过她,木着一张脸,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厉九娘愣在原地,而后听见“砰”的一声,房门被甩得震天响。
“怎么了这是?”
她越想越气,“你个兔崽子,你胆子肥了是吧?是你自己去那儿受了伤,你朝我发什么火啊?”
“娘。”李昭容也进了家门。
“容儿,李昭宣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过分,居然敢给我甩脸色……”
厉九娘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铁牛搀着三毛,垂头丧气的跟在女儿身后。
而三毛失去了双臂,断处缠着白布条。
她身影踉跄了下,忽然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她心头涌上恐慌,“容儿,小宣他……”
李昭容搀她的胳膊,“娘,咱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