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这家伙有毒,光是被他这么盯着看,她就手脚发软,快要不能呼吸了!
李昭容心慌气短,不自觉的往后退。
墨九卿步步逼近,他的眼眸像有魔力,吸魂摄魄般的,她都移不开自己的双眼。
他倏地欺身上去。
李昭容忙用手挡在他胸前,“你、你冷静些。”
墨九卿伸手,她下意识偏头躲开。
他从她肩头拿出一枚残叶,许是方才倒在地上蹭到的。
顿时,她知道自己误会了,脸红到耳根。
“娘子,你是在紧张么?”
他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脖,她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还特么的喊她“娘子”,这家伙分明是故意撩她的!
“哈,我以为你又犯病了。”
李昭容推开他,神色不自在,“那什么,我忽然想起灶膛的火没熄,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要落荒而逃。
墨九卿拽住她,“先拆床单洗。”
李昭容支支吾吾,“来不及洗了,你将就一晚上,我明天给你买新的吧。”
她甩开他的手,先逃为敬。
不然她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和他再滚一次床单。
或许他也对自己起了色心。
反正男女那点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至于他为何会对她动心思,谁知道呢?
或是饥不择食,或是贪图她熊大,原因很多。
总之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触就着,风紧扯呼!
然而,不等她走几步,墨九卿再一次抓她的手,“帮我洗。”
李昭容着急,“可是伙房那边……”
“拆了床单,再顺道过去看看。”墨九卿顿了顿,“你不愿意么?”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我自己是可以洗,但我面皮薄,怕邻人取笑。你若是不愿,那便算了吧。”
他这么说,李昭容反而不好意思,“我洗。”
古代男尊女卑,让他个大男人去河里洗衣服,确实有点为难他了。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
这是个危险人物,得把他撵走。
见墨九卿隐晦地瞟了一眼那被单,李昭容脸庞烧得厉害。
等他离开,她虚脱似的坐在床边,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床单是红色的,斑斑点点特别显眼。
她都没脸看,手脚麻利的拆掉,去拿个木盆装着,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没看到墨九卿,她径直往河边走。
她记得芦苇地里藏着人,便远离了那儿,选了一个无人之处。
只是她才刚蹲下,墨九卿便出现在她身后。
“这边水浅了些。”
李昭容回头看是他,不禁诧异,“你怎么来了?”
墨九卿跟着蹲下来,“你力气少,还是让我来吧。”
李昭容挑眉,“这会儿不怕别人笑话你了?”
“不怕,四周无人。”
墨九卿把被单摊在大石头上,拿着木棒捶打,还像模像样的。
李昭容蹲远了些,手托着腮帮子看他洗。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刀削斧刻般的完美。
他身后的河岸不是芦苇,而是连绵不断金黄稻田。
流水潺潺,微风吹拂,他仿佛置身在画中,令人赏心悦目。
能让这么一位大人物洗被单,她也是出息了。
李昭容笑了笑,“到我洗啦,你歇着吧。”
墨九卿眼里流露出笑意,“怎么?怕我洗得不干净?”
“你有病。”
墨九卿一诧,第一想法是她骂人,但随之想起方才自己说过有心疾,笑容加大了些,“你心疼我了?”
李昭容勾唇,“我怕你猝死。”
墨九卿:“……”
这丫头,嘴巴好损。
李昭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地问,“李昭环说了心疼你呀,你心里就没有半分触动?”
她想知道,他对李昭环到底有没有想法。
墨九卿微微蹙眉。
她怎么一副八卦的样子……自己的堂妹觊觎自己的丈夫,她就一点儿都不介意吗?
说到底,是完全不在意他。
而且,他不喜欢她提到李昭环。
李昭容见他变了脸色,只好闭嘴。
也不知他这是厌恶李昭环,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还是太过宝贝李昭环,觉得她这句话是对李昭环的亵渎,总之吧,他不高兴了,以后在他面前少提那李昭环。
李昭容默默捶打被单。
墨九卿面色也不怎么好,坐在那儿都不说话。
岸边有个挑着一担柴的汉子经过,看了他俩好几眼,忍不住调侃了句,“小夫妻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洗个被单都要黏一起,让人羡慕啊。”
汉子走远了,墨九卿缓和了脸色,见李昭容的双手都红了,便说,“还是让我来吧。”
“可以了,拧干水分就成。”
被单有点沉,李昭容没什么力气,是墨九卿拧的。
看着他使劲时绷得鼓囊囊的手臂,她差点色心又犯。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走得很快。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知了在扯着脖子嘶鸣,实在令人煎熬。
而他俩不知道的是,在河岸的另一边的芦苇地,露出一双眼眸,一直盯着他俩的背影。
……
李昭容晾好被单,便回到爹娘房子这边小憩。
过得一阵,她听见外面有人在骂她。
说她自私自利,一个人就把芦苇地的野鸭都给抓完了,害得大家都没得抓,还骂她吃了肠穿肚烂,变得更黑更肥。
一开始是一个妇女骂,许是见屋里没反应,以为她心虚了,又多了几个妇人加进来。
她们骂归骂,却不敢指名道姓,更不敢擂门。
李昭容不当回事,翻个身继续睡。
等她睡醒,屋子里全是厉九娘意气风发的声音。
“那个该死的瘪三想霸占咱的位置,我骂是骂了,不过想想我还是没发挥好。不过老李,你吓唬他一二便是,不应该打他,更不应该打他的鼻子,把他鼻血打出来了,哎,日后再出摊,怕是有麻烦。”
李昭宣弱弱地道,“娘,那位置是人家先占的。”
“我拿了五文钱给他,让他把摊位给我,他没吭声,不就是同意了么?怎的,难不成他收了钱还想反悔?”
李昭宣小声嘀咕,“人家哪有拿钱,是你自个儿塞他口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