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这个秘密说出去别想有活路,她娘不会那么蠢的!
然而,李昭容却是笑了笑,“她若是没招,我怎知我爹是抱养的?”
顿了顿,她又道,“我还知,当时你爹把我爹抱回后没多久便发了迹……”
“不,别说了。”李宓儿目露惊恐,这涉及上面的大人物,凡是知情不报者,都要死!
这不仅仅是娘家,就是她也逃不掉!
李昭容耸了耸肩,没再往下说。
“容儿。”李老三声音嘶哑,眼睛通红,“你一早便知了么?”
“我也是老太太被抓后才知。”李昭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戚老太对你那么刻薄,你应该很庆幸,她不是你亲娘。”
李老三苦笑,“可我一直都把她当娘。”
李昭容心里直泛酸。
她老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渴望父母的疼爱吧。
小小的他,坐在角落里,看着他的爹娘,给自己的兄长姐姐夹菜,温柔慈爱的抚摸他们的脑袋,而自己却是衣衫褴褛,连饭都吃不上,他当时心里该多失落,多痛苦啊!
思及此,她对戚老太多了几分怨恨。
“爹,李家人拿了那背后之人的钱,却没善待你,反而欺负你的妻儿,如此无耻之徒,你还当他们是你的亲人吗?”
李老三抬眸,望着女儿严肃中透着关切的脸,再想到李家人对自己做的点点滴滴。
他闭了闭眼,把李家所有人,一个个从脑海里剔除掉。
而后,他看向李宓儿,眼神变得平静。
“你走吧,我怕我会忍不住,拿刀砍死你。”
李宓儿面色有些发白,强笑道,“老三,你别听容儿的,你就是爹娘亲生的,是我亲弟弟。”
李老三轻蔑一笑,“既是亲生,为何视我为猪狗,肆意欺辱打骂?”
李宓儿急声道,“娘生你时大出血,差点去掉半条命,接着祖父去世,爹落榜,你才丁点儿大爹又去世,旁人都说你是不祥之人,会给咱家带来祸端。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厌恶这个孩子?”
李老三一字一顿,“不、会!”
李宓儿脸色僵了僵,暗骂了句傻子,干笑着道,“老三你对子女真包容。我承认,娘是对你有所亏欠,可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此事我闺女不会骗我,若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也不会往外说。”李老三拿过厉九娘手里的木棒,指着她,“走不走?”
“老三!你让我跟容儿说几句。”李宓儿膝行到李昭容脚边,“容儿,陈忠是荒唐了些,可他没有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他关个十天半个月,等他吸取教训,你能不能……”
“不能!”李昭容冷漠拒绝。
李宓儿瞪圆了双眼,“你不肯帮忙?那你为何还要我吃猪食?”
“这是你要进我家的条件,关我帮不帮忙什么事儿?”
“你!”李宓儿气得眼前发黑,人往后倒,一彪汉忙扶住她。
她定了定神,抖着声音,“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陈忠?”
“陈忠他作恶多端,罪恶该死,你若真想救,可以啊,你和他以命换命吧。”李昭容说着,去搀厉九娘,“娘,这女人她没有好下场,你受过的苦难已过去,以后每天都会过得很幸福。”
厉九娘泪眼婆娑,“娘希望她被人当猪狗般奴役,生不如死。”
“会的。”李昭容拍了拍她的手背,“走,我们进去吃饭。”
厉九娘擦了擦眼泪,望着满脸都是秽物的李宓儿,心里十分解恨。
“李三妹,我以前恨不得生啖你肉,怨老天爷不公平。如今瞧你这副狼狈的样子,我明白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应,是时候未到。你走吧,你已经够惨了,以前的事,我便不追究了。”
李宓儿狠狠抹了一把嘴角,“厉九娘,你得意什么?你拢共只一儿一女,儿子进去了,女儿嫁了人,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
“你说什么!”厉九娘心头剧震,猛地揪住她衣领,“你再说一遍。”
李宓儿比她还惊讶,“你不知道?”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知道!”厉九娘不承认自己不知情,就是为了套她的话。
“我去牢里探望我夫君和陈忠,刚好见到小宣。”李宓儿狐疑地盯着她看,“你该不会真的不知他坐牢了吧?”
坐牢?!
厉九娘身影踉跄后退,眼前阵阵发黑,“容儿,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小宣他……”
她话还没说完,人便仰天倒下。
“娘!”李昭容没接住她,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过须臾,她身下便有血慢慢渗出。
李昭容忙蹲下,给她输送治愈力。
李宓儿愣愣地看着那血迹,想到了什么。
“厉九娘,你又怀上了?”
她想怀一个都很艰难,这贱女人这么大年纪,怎的还能怀上?
不对,她眼下不是流血了吗?
那指定是要小产!
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意外之喜。
李宓儿嘴角微勾,“厉九娘,你方才说我会得报应,你看,你话音刚落,你便倒下了吧?你这是小产啊,这么大年纪怀上也不容易,孩子说没就没了,挺可惜……不过没了也好,你这人向来没什么福气,你到时多半不好生,怕会一尸两命。”
她都没有孩子,厉九娘凭什么有?
儿子坐牢,她又流产,真是活该!
李宓儿自顾自说着,笑得猖狂又得意。
因此,她都没有留意到,厉九娘的血被止住,她人也幽幽醒转。
直到李昭容扶着她起来,她才发现,倏地止住笑,一脸诧异。
“你、你就好了?”
厉九娘很虚弱,小小声问李昭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李昭容看了她腹肚一眼,虽然那绿色的小光团黯淡了些,但救得及时,还算稳定。
“娘,好着呢。”
“那就好。”厉九娘做个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而后才看向李宓儿,“你在牢里见到小宣,他如何了?”
“他不好。”李宓儿盯着她腹部,眼神闪烁着恶毒,“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躺在那儿不知是死是活,地牢里全是蟑螂老鼠和屎尿,叫他也不知应。”
厉九娘听了又是气急攻心,身子摇晃,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