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良久,祁宴白才听到萧凌无情的声音,就连她脸上的笑意都格外的刺眼,她将额角的碎发拢到耳后,温良的嗓音里满是凉薄。
“我猜祁先生也不会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祁宴白嘴角噙着笑,却像是面具一样。
可他分明能感觉到心在沉沉下坠,就连情绪都不知不觉地浮上一层阴霾。
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祁宴白这才失笑,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们不谈论这个会令人不悦的话题,我更想和你好好吃顿饭。”
大概是他心情不佳,一顿饭安安静静地吃完,祁宴白的举止依旧优雅的矜贵,可是神情却像是带着不深不浅的阴翳。
他们没多逗留,吃完饭回了锦华别墅。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祁宴白站在阳台,空气里渗着冷意。
不知是夜风,还是因为他。
萧凌没关心,只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擦拭头发。
下一秒,一双手接过了她的毛巾。
萧凌分明能感觉到他身上暗沉的气压,可抬头,就看到祁宴白的神情格外专注,没有半分敷衍。
她的头发很长,发丝细软,柔柔地铺在后背,有些凌乱,但是丝毫不妨碍她的美。
祁宴白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萧凌的时候,还是在大学。
午后的阳光很温和,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悦耳,似乎一切都令人心生愉悦。
被簇拥着的女孩的笑容很肆意,她面对着跟在身边的男孩走,发丝在飞舞,出奇的好看且朝气蓬勃。
一不留神地撞到一个人的胸膛,发丝似乎裹着浅淡的花香,很好闻的味道。
萧凌大概不记得他们的初见,她大概以为,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不过是因为他看似恶意表白,然后被她拒绝。
她发丝的味道还是没有变,大概是某种花香,但是足够让人沉溺。
祁宴白大概并不知道自己的嘴脸挂着几分浅淡的笑,这笑让他的神情变得温和,打破了身上那层淡漠到骨子里的矜贵。
随后他闭上眼睛在她发丝落下一吻,竟然有几分虔诚。
萧凌愣怔住,心头似乎被什么撩动着,微微有些震颤。
祁宴白他动心了吗?
她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冒出这样的念头来,有一瞬间的荒诞,却转瞬即逝。
可眼底却透出几分讥讽来,祁宴白,你当真不会有爱上我的那天吗?
逼我到死角,现在甚至还偷走了母亲的遗嘱,只要有我反击的一天,大概就是你倒霉的日子!
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气氛,看似融洽,可两人却各怀心思。
游乐场的地皮即将要动工,按照日子,马上就要开工仪式。
这次的合作算得上是京都的大事,自然备受瞩目。
一大早,宾兰会场,车水马龙,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萧魏国带着柳艺母女出现,也是有意想要将两人逐渐融入上流社会的圈子。
不少人看到他上来攀谈,他此时正得意,能和祁氏一起合作,不难预料,在之后得很长一段时间,萧家只会更加风生水起。
“老萧,听说你们这次的合作,是你那个女儿帮你拿下的,可真是了不起啊!”
是她帮忙?帮倒忙还差不多!
可他没说话,和萧凌的关系本来就是丑闻一桩,现在提起,只会让人联想更多,他和一起的老总碰了碰酒杯。
“听说这萧小姐在祁总身边当秘书,恐怕也是有些本事的,老张,你家庭庭也是祁总的秘书吧。”
张总提起自己的女儿,一脸骄傲。
“不错,我家庭庭从毕业的时候就去了祁总公司,祁总的大小事务都经过她的手,本以为萧小姐的到来能够让她歇歇,结果没想到,反而更忙了,听说祁总还和她一起翘班出去吃饭,唉。”
张总晃着酒杯,余光却瞥着萧魏国的神色,神情闪过不屑。
而周遭的人更是神情各异,不少人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原本落魄的千金大小姐突然变成祁总的秘书,这里面听起来就觉得暧昧,现在有了这一番话,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不少人都拍了拍萧魏国的肩膀:“老萧啊,你这女儿本事可不小,这父女两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你这女儿能牵线你和祁氏,以后那赚钱的机会,可是让人眼馋啊!”
萧魏国“珰”的一声,将酒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扯了扯嘴皮。
“我拿下这个项目,跟她可没关系,祁总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在重大事情上徇私。”
可他知道,不管他再怎么说,在旁人眼中,这件事就是萧凌的功劳。
而萧凌已经和萧家断绝关系,甚至自甘堕落。
萧家的名声都被她给毁了!
周遭人发出细细碎碎的笑声,里面到底是什么含义,萧魏国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低喊了一声:“祁总来了。”
祁宴白一身白色的西装,熨帖得没有半分褶皱,衣冠楚楚,修身玉立,一派矜贵清漠的气场。
而身旁的萧凌更是一身黑色礼服,一字肩露出她优越的天鹅颈,开叉的裙摆包裹着若隐若现的两条修长玉腿,着实引人遐思。
俊男美女,美好的像是一副画。
萧魏国重新拿起酒杯,按道理来说,他应该迎上去,但是萧凌到底是他女儿,见面怎么也该她主动过来。
可万万没想到,萧凌挽着祁宴白的胳膊目不斜视地和他擦肩而过,甚至都没有驻足脚步跟他打个招呼。
张总不由得调侃:“老萧啊,看来你在和女儿还在生你的气,不过再怎么攀上高枝,直接不给你这个父亲面子,还是有些太过分了?这让你的面子往哪搁啊?”
说完,就听到张庭温文有礼的声音:“父亲,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张总笑了笑,格外多看了萧魏国一眼,笑呵呵地介绍两人后转身离开。
萧魏国面色不虞,跟了上去。
萧凌并没有一直跟在祁宴白身边,在贵宾室休息,萧魏国沉沉叫住了她。
“萧凌!”
萧凌并非没有发现萧魏国的存在,只是懒得理睬。
她回头,懒懒道:“萧先生有何贵干?”
萧魏国看她这副样子就来气:“你天天穿成这样,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萧凌眼神眯了眯,她这衣服只露了个肩膀,下面的裙摆虽然是开叉的设计,但是并不会暴露太多。
若不然,祁宴白也不会放让她穿着这一身出来。
不过就是找茬的戏码罢了。
她红唇微勾,轻蔑一笑:“萧先生,你是谁啊,你教训我还管我的穿衣自由?”
“你顶着萧家这个姓在祁总身边做秘书,就是在给我丢人!”
萧凌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皓腕和暗红色的酒极具色差感,她抬眸,似笑非笑。
“虽然我十分不稀罕这个姓,但是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你可以改一改姓,反正你没什么荣辱观,就算是改姓,也不会觉得羞耻,但你没理由要求旁人!”
“萧凌!”萧魏国怒喝,粗嘎的呼吸让人听着不悦。
萧凌神色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倒是问询敢来的柳艺和柳知沁母女赶紧过来帮他顺气,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当真是令人作呕。
“魏国,你别和她计较了,怎么也要保重好身体啊,不然我和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萧凌顿时抬头,她刚才说什么?柳艺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