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萧凌最屈辱的一次,在众目睽睽当中,她的自尊被祁宴白狠狠踩在脚下。
她脸上的神情都僵硬非常,像是冷固成了冰块,连一丝情绪都没有,狠狠的看着那个铁笼子。
穆怀更是难以接受,失声道:“祁宴白,你疯了吗?”
祁宴白嘴角的笑意有些放肆,看起来依旧是儒雅贵公子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十足的残忍:“不然你们以为,我是你们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对象吗?”
穆怀看着浑身都在颤抖的萧凌,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悔恨的冲动。
他当时就不应该放过一个细节的,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表妹遭受到如此大的屈辱。
可是大哥呢?他们为什么还没有赶过来?
这次的计划他们不是只有一个方案,在最后他们权衡之下还是觉得风险太大,所以就提前一步离开了会场,打算去不着痕迹的善后,避免祁宴白找茬,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自导自演。
他们是分开行动的,只是穆怀恰好撞上了这一幕。
祁宴白根本就不把萧凌当人看!当真可恶!
穆怀险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挥上去,可是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只能拖延时间,等大哥他们来。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穆准和季卓宇都被祁宴白的人绊住了脚步,现在分身乏术,甚至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祁宴白,你要还是男人的话,我们就用男人的方法来解决,你别为难表妹!”
穆怀不得不沉下来,和祁宴白谈判。
萧凌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对祁宴白愤怒,无法抑制的愤怒,甚至在那一瞬间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愤怒!
他将作贱人的手段表现的淋漓致尽,而自己是他唯一实践的对象,多可恶!
祁宴白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可恶过分的事。
“穆怀,你在我手里是救不走她的,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去救你的大哥还来得及。”
穆怀浑身一凛,难怪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看到大哥的身影。
“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穆怀控制不住的想要打人,他们这么多人全都被祁宴白玩弄在鼓掌之中,简直是奇耻大辱!
“大概快要被打死了吧,这样也好,免得他来找我麻烦,永除后患。”
穆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愤怒让脸色变得铁青。
可他真的没办法丢下萧凌不管,不是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作为一个哥哥。
“穆少爷,还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吗?你知道的,双方要是动起手来,你大概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我们平和的散开,或许你还能救一下你大哥。”
这是在逼着穆怀放弃萧凌,穆怀明白,萧凌也明白。
她浑身的颤抖,逐渐的平稳下来,眉眼间已经变得讥诮。
“表哥,今天多谢你了,不过还是去救大哥吧,如果今天要是大哥出现了任何问题,我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穆怀又愤怒又悲痛,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萧凌的眼睛。
平心而论,他没办法不去救大哥,可他真怕自己伤了萧凌的心。
可下一秒就看到萧凌直接朝向那个笼子走。
神情平静且冷漠,然后在笼子面前站定。
她的眸光凶狠,碰了碰铁笼子的杆,心中发了狠。
“祁宴白,你今日怎么对我的,有朝一日我必定会百倍奉还!”
她主动钻了进去,然后冷冷地看着他。
穆怀看到这一幕,愤怒让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祁宴白,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就要朝祁宴白冲过来,可是那堵肉墙很快再次发挥了作用,直接将他控制住。
穆怀带来的人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对自己少爷,双方人顿时僵持不下。
祁宴白脸上阴沉沉的,死死盯着萧凌。
明明她都顺着自己的心意,可为什么觉得胸口这么憋闷的?
她大概会恨死自己吧,可是没关系,他只要萧凌在他身边,管他是还是恨。
他没理会穆怀的叫嚣,走到了笼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是没忍住问。
“很恨我吧?”
萧凌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眉眼间竟是凌厉。
“是啊,恨不得将你拔皮削骨!”
满是怨恨的口吻,偏偏她的声线又极为平稳。
祁宴白的指尖颤了颤,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插在了口袋里。
嘴角也勾起了无所谓的笑弧,对着司机道:“走吧,回家。”
笼子外面的遮羞布大概是对萧凌最后的一丝同情,没有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可其实都没差,她根本不在乎外面人的看法,她在乎的,是祁宴白。
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心痛,她这才后知后觉,缓慢又窒息,像是要将人痛死过去。
她的眼睛里不可抑制地盛满了泪,却有倔强的不肯让它掉落。
她的故意都开始紊乱,口腔都涌上了涩意,仍旧就不停的深呼吸,要将这所有不争气的一切都吞噬回去。
不准哭!她应该永远骄傲,永远昂着头,就算是被这样羞辱,她也要死死咬下那人的一块皮肉来!
她的眼神逐渐冰冷且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穆怀是被人扔出去的,虽然他带的人不少,但是祁宴白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他们所有详尽的计划,所有人数只多不少,他带来的人,根本不是祁宴白的对手。
他眼睁睁的看着萧凌被带走,却做不了任何事情,一种无力感,瞬间铺天盖地。
他狠狠朝地面砸了一拳头,五个指节瞬间出血。
可他不能再这样任由情绪继续蔓延,他还有大哥要去救,想到这里,他又迅速的振作起来,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等他找到穆准的时候,现场是经过了一场恶斗,穆准一向古板的西装都是打斗过后的褶皱,地面上趴了不少人,一个个痛的鬼哭狼嚎。
看到这一幕,穆怀才狠狠放了心,他大概是关心则切,竟然忘记了他大哥可是从小就是各种散打跆拳道的佼佼者。
可是看到大哥他就忍不住了,狠狠擦了把眼泪,哽咽道。
“哥,表妹还是被祁宴白带走了。”
这样的结果在穆准的意料之中,从他看到祁宴白的人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说道。
“嗯,这次不行,我们还有下次,我不会做事做一半。”
穆怀狠狠攥了攥拳头,这才将刚才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气压瞬间降到了冰值,一向淡漠没什么情绪的穆准听到刚才的一切,脸色阴寒的可怕。
“你说什么?”
穆怀又用袖子擦了把眼泪,语气发狠:“哥,我一定要弄死祁宴白,给表妹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