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次你可不能再偏心了,收购文件给集团带来了多大的影响,集团员工这段时间怨声载道的,明摆着就是瑾然的失误。”傅岳豪激慨愤昂,把自己设定成大义灭亲的形象,说出加班员工不敢说的心声,拯救他们于水火。
傅老老神在在地摇着摇椅,舒服地躺着,除了刚开始看见两人出现在老宅的时候,骂了一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闭着眼睛,时不时拿起手边桌子上的茶壶喝上两口。
“爸,我承认瑾然这些年对傅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傅氏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认为都是他的努力,但是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公司那些元老的指导。他恃才傲物,翅膀硬了就把几位董事赶回去养老,一点容人之量也没有,这样就算了,好在集团都没有出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你绝对不能再因为他是你的孙子,就偏袒他啊。”
傅老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陆爷爷站在他的身后,笑呵呵地听着。
张玉嬿对傅岳豪的控诉,心里一阵叹息,但是面上不显,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一双柔目水水地看着傅老,
“傅老,岳豪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他的意思是说这次集团出了这么大的损失,瑾然有一部分原因,若是轻拿轻放,恐怕不能服众。”
傅岳豪点点头,加大音量,“爸,你倒是给一句话啊,到底要怎么处置瑾然,要我说,爸,瑾然连最基本的保密工作都做不好,这个总裁还不如直接卸了换人!”
“啪!”清脆炸裂之声吓得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除了始作俑者和陆爷爷。
“换你?!你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当傅氏是路边的茅房,你想进就进啊!!”
傅老年轻的时候可就是个兵痞,参军之前是村里的小混混,大家都喊鬼见愁,参了军脾气才收敛了一点,但是年纪老了,一生气就暴露了秉性。
“爸!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客厅里的佣人并没有离开,傅老那一点面子也不给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在所有人的耳边,他怎么能不生气!
张玉嬿对着佣人们使了一个眼神,众人看陆管家没有说话,按照吩咐直接退下,佣人们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自然是被她尽收眼底,但是她脸上一点端倪都没有。
“你要不是老子的亲儿子,老子早就一枪把你蹦了!还让你整天闲着没事喷粪!”
“爸,你、、”
“闭嘴,我不是你爸,谁让你来的,滚出去!!!滚!”
“傅老!您消消气,别动怒!有话好好说!”张玉嬿出声,虽然声线纤细,但是语气坚定。
陆管家也在一旁劝着傅老,提醒他血压高,傅老冷哼一声。
傅岳豪早在傅老生气的时候就缩成一团,不动声色地躲在张玉嬿的身后,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张玉嬿也没有笑了,语气一本正经,“傅老,其实我们今天来也是为了瑾然好。”
张玉嬿虽然嫁入了傅家,但是她不被允许喊傅老一声“爸”,这是她心里不能对外人说的一声苦楚。
“现在大家都知道项目是从瑾然的电脑上泄露出来的,傅老要是不对瑾然象征性地惩罚一下,董事会的人哪里会罢休。”
“况且,瑾然现在忙的脚不沾地,身边没有能信任能帮忙的人,倒不如您主动提出派人帮他处理事件。”
一番话于情于理都挑不出错来,她并没有说要卸傅瑾然的权力,下压他的地位,只是借着惩罚的名头派一个有能力的人去帮助傅瑾然解决问题。
傅老一双鹰隼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张玉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雄鹰锁定的猎物,逃不开躲不掉,所有的心思都被猜透。
“那你说派谁?”
张玉嬿期期艾艾,“这哪是我能决定的,傅老您深谋远见,识人慧物。该是您决定的。”
傅老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让她止不住心虚。
“爸,您这是干什么呢?”傅岳豪出声,挡在张玉嬿的面前,后者偷偷地换了一口气。
陆管家看着张玉嬿,眼底是深深的不屑,轻易让人看不出。
“滚!”
张玉嬿拉住还想说话的傅岳豪,“傅老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下次再来看您。”
被拉了一下傅岳豪,显然是很不情愿,“我们走了。”
“真以为我老了,脑子不够用,眼睛不好使!一个二个都争着来糊弄我!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恶心!!”
陆管家静静地听着他絮叨不说话,直到傅老停了,才道,“不过就是蹦跶的小丑,何须理会。”
傅老睁眼瞪过去,“你这是让我当做不知道,看张玉嬿在做妖?妄想!”
陆爷爷一点也不在意,笑呵呵老好人的模样。
“滚滚滚,你也别在我面前晃悠,心烦!”
傅老动作很快,下午就定了人选,把人赶过去了。
温文修一双桃花眼,高挺地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上扬的薄唇,衬衫的最上面一颗纽扣严谨地被主人扣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禁欲的仙气。
“扣扣~”
得到里面人的准许,温文修扭动门把手,迈着大长腿进去,“傅总。”
“温文修。”
温文修点点头,把自己的任命令递过去,“以后我就是您的特助,请多指教。”
傅瑾然站起身,气场全开,如同巡视自己领域的王者,高不可攀。
如果说温文修是天上的明月,如切如磋,那么傅瑾然就是天上的太阳,骄阳似火,燃烧世间万物。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站在对面,礼貌地握了握手。
要说两人之间的渊源,那可深了,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并且还是同桌,私下里还是很好的朋友。
要说谁最熟悉傅瑾然,必须是温文修,同样的,最熟悉温文修的人也是傅瑾然。
只是,在十六岁那年,两人像是发了疯一样打了一架,之后好兄弟就变成了陌生人。
傅瑾然随便看了眼任命令,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集团想拉他下马的人不少,怎么可能放弃这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