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哥哥,带我去抓鱼呀~”
“馒头哥哥,我想吃棒棒糖~”
“馒头哥哥,抱抱……”
“馒头哥哥……”
恍惚中,袁飞的记忆匣子似乎瞬间被打开,一下子就回到5岁前的孩童岁月。
那时候他家里很穷,嗯,现在也不富裕,但是比起那时候还是好太多了,而且那不只是他一家的特例,整个村子普遍都很穷。
尽管小时候生活很艰苦,但是却一点也不枯燥。
爬山摘野果,下河摸鱼虾,似乎漫山遍野都能找到童年回忆。
那时候,他身后永远跟着一个脏兮兮的鼻涕虫小跟班,总是喜欢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要求,然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巴望着。
莫名间,袁飞记忆中的那道熟悉身影突然与路灯下美得不可方物的储静宜重叠在一起。
福至心灵,袁飞脱口而出道,“黑妞?你是黑妞?”
储静宜忐忑不安的小脸儿猛地绽放笑容,那双会说话的美眸中流露出故友重复的喜悦,用力地点了下头。
袁飞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就算储静宜承认她就是自己童年的玩伴黑妞,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那个又瘦又黑又矮的鼻涕小黑妞竟然出落得这么水灵?
不会是去棒子国二次加工过吧?
不对啊,就算棒子国整容技术再发达,也很难整容出储静宜这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绝代丽人啊!
正在袁飞震惊得难以附加的时候,储静宜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只见她突然迈开步子,小跑着冲过来,一把抱住发愣的袁飞,喜极而泣道,“馒头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小黑妞好想你,呜呜呜~”
袁飞如遭雷击般瞬间僵硬,大脑里嗡嗡作响,根本就无法想象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我,我特么的不是在做梦吧?
储静宜这种大美女竟然主动抱我?
“呜呜呜,馒头哥哥你好狠心,这么多年都没找过黑妞,恨死你了~”
恍忽中,袁飞似乎感觉胸襟被水打湿,下意识低头,却惊诧地发现储静宜哭得泪流满面,梨花带雨。
刹那间,袁飞感觉心脏绞痛,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着储静宜的秀发,一如小时候哄储静宜般,自然而然地柔声道,“不哭不哭,哥哥带你买糖吃。”
不料储静宜听到后愈发伤心,哭得越大声了,似乎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去。
袁飞苦笑一下,只好任由储静宜尽情发泄。
哭了10来分钟,甚至连看门的保安都察觉到动静赶来时,储静宜才逐渐止住哭声。
“哼,都怪你,坏哥哥!”储静宜不好意思地缩在袁飞怀里不敢露头,嗔怪着握起小拳拳锤了袁飞胸口一下。
袁飞温柔一笑,心中充满了喜悦,伸手捧其储静宜精致的巴掌小脸儿,帮她擦拭泪痕,动作无比轻柔,仿佛在摩挲一件绝世珍品。
储静宜粉脸瞬间通红,明明很害羞,却仍由袁飞略显粗糙的手指抚过她欺霜赛雪的粉嫩肌肤,美眸中荡漾着幸福的光芒,似乎非常享受这久违的溺爱。
“咳咳,你们在干嘛?”
本来温馨中带着几分暧昧的旖旎氛围,却被不识风情的保安打破了,袁飞恼火地瞪了保安一眼,然后开车栽着储静宜慢吞吞地开出停车场。
一口气开了几公里,袁飞才停下来,脸色有些古怪,皆因为背后有一具柔软的娇躯紧紧地贴着他,一双白皙的小手环住他的腰际,牢牢地抱住他。
储静宜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抽泣着。
这样的情况是他从未遇过的,莫名有些头疼,轻咳一声,没话找话地说道,“那个,黑……静宜,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下次找机会再聚。”
储静宜听后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无声地抗议着,小手儿更是紧了几分,好似生怕袁飞会突然逃跑。
很多人看到这里或许会很奇怪,按道理来说,储静宜这种品貌双全的大美女,怎么可能会对袁飞这么依恋,其中有一段不得不说的往事。
储静宜一家是村里的外来户。
在农村,外来户就意味着势单力薄,尤其是在95%以上都姓袁的横路村,可想而知会遭到多少刁难。
储静宜年幼多桀,本就人丁不旺的家庭,在她刚出生不久,父亲就意外身亡,留下孤苦伶仃的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农村虽然人情淳朴,但是同样有不好的恶习。
孤儿寡母难免会遭人闲话欺负,尤其是储静宜的母亲曾经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
寡妇门前是非多,连带着储静宜也遭人白眼,几乎所有同龄人都不肯带她玩,除了袁飞外。
储静宜的童年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因为她有一个保护她,爱护她的馒头哥哥。
袁飞从来都没嫌弃过储静宜没有爸爸,有好吃的都会给可怜的小黑妞留一份,储静宜被欺负他会主动出头,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依旧保护着她。
有一次,储静宜在村里水库旁贪玩不小心掉了下去。
当时还有好几个小孩子也在一旁玩耍,那时候是寒冬腊月,水温接近零度,说是冰寒刺骨也不为过,而且水库距离村里有将近一公里的路程,如果回村里叫大人过来搭救,恐怕储静宜早就冻死在水里了。
其他小孩都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袁飞当时一言不发就跳下水,最后既然奇迹般地把储静宜救了回来。
但是做英雄是有代价的。
事后袁飞因此生了一场大病,曾经好几天高烧40度以上不退,差点就熬不下去了。
后来听母亲说,储静宜的母亲带着她每天都跪在门口,谁劝都不肯起来,直到知晓袁飞情况好转才作罢。
高烧中的袁飞好像每天都迷迷糊糊地听到储静宜撕心裂肺的哭腔,哭得他心痛如麻,但是他却没办法像往常那样去哄她。
等袁飞好不容易才痊愈,储静宜和她妈妈竟然已经搬走了,从此两人被迫分离二十年,直到现在才再度重逢。
储静宜还是小时候那个对他无比依恋的小黑妞,但是他袁飞却不是小时候勇敢保护小黑妞的馒头哥了。
现在的他,是一个卑微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