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怀也跟在她身后走来,目光复杂地打量我。
「你早就搬来了是不是?」
他语气带着酸味和嘲讽。
「我都忘了,你的裴叔叔可是副局长呢,是他告诉你的吧?
他怎么唯独对你这么好?怕不是你早就爬了床。」
面前两张散发着焦臭味道的脸令我胃里直犯恶心。
我朝身后一直跟着的保镖小哥挥挥手。
白恋和李成怀便被他们从我身前拉开。
我将吃完的冰棒棍往白恋没能愈合的血肉上戳了戳,看她疼得吱呀乱叫,疯狂扭动着躲避。
笑嘻嘻道:「没办法啊,凭我命好。」
我的话仿佛戳中白恋的肺管子,她嘶哑着嗓音骂我,裸露的皮肉在她脸上扭曲,显得愈发狰狞。
一旁拦着她的保镖小哥也受不住,一记手刀把人敲晕扔回广场。
我看着李成怀挑眉:「你是自己滚回去,还是我先断了你三条腿再让人给你扔回去?」
李成怀张张嘴,还要再说些什么。
保镖小哥已经摩拳擦掌向他逼近。
他后退几步,愤恨地瞪我一眼,默默回到原来的位置。
8
第二天我刚要出门前往研究所和专家们汇合,就碰上了堵在门口的白恋和李成怀。
一夜过去,他们也认清了现状,知道现在的我不好惹,倒是一改昨日的恶劣态度,像没事人一样凑来。
「晚晚,我们不是好闺蜜吗,怎么你偷偷跑来享福也不带上我和成怀哥啊?」
白恋上来想要挽我的胳膊。
我一脸嫌恶地推开她:「离我远点,你怪臭的。」
白恋脸上瞬间青白相交,半晌后又挤出笑软声求我:「还不是你把我们丢在家里不管,末日来了你那高度断水又断电,能不出汗吗?
晚晚,我看你身上那么干净,一定是有水洗澡的吧?快把水都给我。」
见我不为所动,李成怀也凑上前,觍着脸道:「晚晚,昨天是我说话冲,我和你道歉。我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除了身体又没其他什么优势,担心你为了一点好处就误入歧途啊。」
「咦,」我嫌弃道:「你也离我远点,不光身上臭,嘴也臭得很。」
李成怀也变了脸色。
他们再也伪装不下去,逼我交出房间的钥匙。
我被他们拖住脚步,耽误了和专家们种田的时间。
没多久便从远处赶来几个带着武器的特种兵,将白恋和李成怀围了起来。
因为寻衅滋事,他们被扣掉两天的口粮,而我则被拥护着送往研究室。
刚一到达,我便得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噩耗。
地表温度已经升高到71°,存储在地底的水也在逐渐被蒸发。
食物虽然囤积得多,且有空间的加持,可对于基地越来越多的幸存者数量来说,仍是入不敷出。
预计半个月后,水和食物都面临着告罄的局面。
必须在死局来临前找到解决方法。
专家们眉头不展,围着我的项链探讨着各种方案。
「不如试试把空间里的水送到外面?」
「不行的,先不说空间里的水是不是无尽的,就算是,我们五十个人,一天要运送多少趟才能供上基地所有人口?」
「而且食物的产出也远远比不上消耗,不解决食物问题,几天后人们也都要饿死。」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空间扩大?或者让更多的人进来?」
我在一旁提出设想:「既然空间没办法扩大,为什么不能想办法在空间外扩充土地种植呢?」
专家们则是纷纷摇头。
「不行的,空间里植物生长不需要水、光照、驱虫等操作,可是外面种地这些都是哟啊考虑的问题。」
我不死心,接着提问:「那如果把空间里的土和外面的土混合,会不会也能保留在空间中种植的特性?」
专家们相视一眼,决定先按照我的思路进行试验。
9
一周后,研究室里站满了垂头丧气的人。
「没办法了,人类注定要消亡。」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专家突然崩溃地喊道。
也有人安慰道:「还有一周,我们连红果都研究出来了,说不定很快也能研究出土壤。」
「别做梦了,我们这一周做了多少次测试,有哪次成功过?」
此言一出,研究室瞬间陷入寂静。
其他人也默不作声,似乎都觉得没有希望。
其实这一周,我跟着研究人员加班加点,倒是研究出一个新品种的植物。
它长得细长,颜色鲜红。
可以当做水果生吃,不仅能补充水分,还能带来一定的饱腹感。
最重要的是,这个水果产量大,而且吃完后能感受到一阵凉爽。
这几乎就是为了应对末日而产生的品种。
经过商讨,我们把这个像极了游戏中补血救命的红药水功能的水果命名为红果。
然而,红果产量虽大,也供不上整个基地数百万张嘴。
粮食和水源危机依旧步步紧逼。
商讨结束,我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路过集中救助营时,我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是浓重的血腥味。
我皱眉走近,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恶意抢夺斗殴,需不需要通知警卫来。
可当我挤进去,才发现是一个正在分娩的产妇。
而她的情况很不好。
长期的营养不足加上口渴饥饿,产妇根本没有力气使劲。
她身边跪着两个男人。
一个头发花白稀少,皮肤暗沉皱巴的老头,正跪在地上不停地朝周围人磕头,嘴里一直求着大家能借他点吃的,帮助他儿媳生下孩子。
另一个块头较大的中年汉子则是抱着呼吸微弱的产妇泣不成声。
周围站着的都是冷漠的看客。
也有些人劝道:「就让她死了吧,这鬼日子生下来也是受罪啊!」
我嘱咐身后的保镖小哥去喊医生,又从项链里掏出几颗红果,让另一个保镖护着我来到女人身边。
我将果子喂进她嘴里。
女人快要合上的眼皮突然剧烈颤动几下,然后快速吞咽下红果。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地底中央。
伴随着的是一声代表着希望的哭啼。
老人手脚并用爬向我,朝我不断地磕头。
「多谢恩人!您救了俺们老田家!以后您就是要俺的命,俺也给您!」
医生也拎着东西赶来。
后面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便将手里握着的最后一个红果塞到田老三手里。
「拿着吧,给你儿媳吃。」
田老三看着手里的红果,突然问道:「这是刚摘下来的?它的枝丫还带着绿色。」
他又仔细打量着。
「倒是怪了,瞧着不像是北方的土地能种出的作物……」
土地?!
捕捉到关键词的我瞬间扭头,盯着田老三问道。
「听您的话,您似乎对种植有点研究?」
田老三憨厚地扣扣脸上的干皮,道。
「哪懂啥研究呦,俺就是一从小种地的庄稼汉,一辈子没啥出息,只会跟土打交道。」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农村大爷养红腹锦鸡的新闻。
说不定专家搞不定的事情,换个常年下地实践的就有希望呢?
我拉起田老三的手,带着他赶往研究室。
10
专家们对田老三的能力嗤之以鼻。
认为我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田老三哪见过这种阵仗,站在我身后双腿打颤,一个劲儿地摆手说自己不行。
「行不行总得试试才知道!」
我直接拍板,
「这是我的项链,我也有权利选择让谁研究。」
人多力量大,我吩咐田老三去广场上找找有没有同样是种地的庄稼汉,把他们带来一起参与研究。
三天后,这些只会种地的大老粗们成功将空间内的土壤和地底的泥土混合,在上面种上了第一粒种子。
一整天,整个研究室的人第一次放下手上的工作,浪费着宝贵的时间在这堆代表希望的土壤周围观察着种子生根、破土、发芽、生长……
种子开花后就要结果了。
当最后一片花瓣凋落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欢呼起来。
就像一个导火索,快速点燃了每个人激动的心情。
好像看到了新生的希望,大家相互拥抱,击掌。
「等等,不对!」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众人高涨的情绪。
一个负责记录的研究人员指着光秃秃的枝丫说:「你们看,它是不是正在枯萎?」
土壤中,原本生机勃勃的枝芽正像高温下的人类一样,逐渐失去水分,变得干扁枯黄,最后坠落下来,摔在泥土里。
也让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也随着摔得四分五裂。
突然有个白大褂抱头哭喊:「我早就说过一群连书都没读过的文盲能懂什么!现在我们的物资只能支撑三天了!」
原本抱在一起的众人迅速分开,身穿白大褂的专家和饱经风霜的庄稼汉们分别站在两侧。
有身穿白大褂的人指着他们愤怒地斥责,怨他们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还有人随声应和,认为当时听从我一个小姑娘的建议就是胡闹。
本就炎热的气温此刻似乎又上升了几度。
发泄完后,每个人又向霜打的茄子,低迷地瘫坐在地上。
经历了大喜大悲,我也累了。
随手将吃完的红果果核扔进研究失败的土壤上,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睡觉。
次日,我的门外传来猛烈的敲击声。
11
我被研究人员拉着奔到研究室。
室内已经围满了人,连最高级领导都到了。
「都让让!」
他们拉着我挤到最里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株挂着红彤彤果子的枝丫。
上面有三个,圆润饱满地等着人们采摘。
拉着我过来的研究人员高兴地拍拍我的肩膀,又朝着站在一旁的田老三等人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们自视甚高。是你们这些踏实干活的庄稼汉研究出了成功的土壤,你们是末日的英雄!」
原来土壤的研究并没有失败,只是只能种植红果才可以。
领导人喜笑颜开,大手一挥,让众人全部加紧调配土壤,争取在三天后能够给基地的每一个人都分到一小块土壤和一粒红果种子。
我又开始跟着忙碌起来。
忙着吃红果,留种子。
虽然之前已经囤积了不少红果,可种子依旧不太够。
这三天,我和所有相关人员肚子里装的只有红果。
当初再怎么喜欢红果现在看见它都想吐了。
不过好在努力没有白费。
在基地短暂断粮两天后,国家开始分发土地和种子。
只要之前劳动过的人都可以拿着自己的点数前来领取一捧巴掌大的土地和一粒红果种子。
国家派出人手负责教学。
一粒种子可以结出三个果子,正好满足人们一天三顿的需求。
同时也明确规定,每人只能留一颗种子,第二天会有专门的人员前去回收多余的种子,如果有人偷藏将会根据情况不再下发种子。
但对于一些犯过错的人,则需要每天完成分配的任务,才能从监管员手中获得一个红果。
并且没有土地可以种植。
可以种植的土壤和清凉解渴充饥的果子给基地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地底中央的广场中再也不是死气沉沉的氛围了。
人们开始更愿意在夜晚去地表寻找物资,用这些东西换取更多的果子和土壤。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我在去研究室的路上遇到两个被警卫压着送来的人。
12
「放开我!我可是乔晚晚的男友!」
「别说拿他们点红果,就是把他们土壤都扔了你们都不能拿我怎样!」
警卫们带着白恋和李成怀来到我面前。
见到我,两人更加有恃无恐。
白恋一口咬在警卫的手上,趁机挣脱后跑到我身边。
「晚晚,你看他们,居然敢对我动手,我可是你闺蜜啊。」
「你看他们给我抓的,你可得替我好好惩罚他们。」
这段时间太忙,我都忘记还有这俩货了。
白恋一直朝我身上贴,还想要伸手揽住我的胳膊。
我立马后退几步,让警卫把人抓起来。
「晚晚,是我啊,你最好的闺蜜白恋啊!」
我掏掏耳朵,疑惑道:「不可能,你长得太丑了。我认识的白恋可是凭着皮囊就能爬上男人床的人。」
「你长这样,」我啧啧嘴,「地下的老鼠都比你长得能看,我可不认识这样的丑八怪。」
我知道白恋对自己的容貌有多在意,因此在看到她崩溃发狂的面容时更加畅快。
「贱人!还不都怪你!是你害了我!我要你拿命还我!」
我没兴趣听失败者的无能狂怒,朝一旁的警卫说:「他们和我的关系,除了仇人没有其他,犯了什么事就按照规矩走。」
警卫点点头,带着两人要走。
一直没出声的李成怀开口。
「晚晚,你说过你爱我,你说我们要结婚,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我都走出去了听到这话又后退两步,来到他面前。
一脚踹上他的命门。
「非要给自己找点不自在是吧。你和白恋干的那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脏了的东西都要乖乖待在垃圾桶。」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没再见过这两人。
警卫和我说,他们被没收了种植资格,只能和劳改犯们一起挑粪处理垃圾。
我想着就这样吧,现在的他们对我来说如蚂蚁,微不足道。
我不想将精力浪费在蝼蚁身上了。
然而后来的事情,告诉我敌人就要赶尽杀绝。
13
有着红果的清凉降温的作用,国家开始派出人手前往更远的地方搜寻。
原本一天只能在夜晚探寻三小时,现在已经可以从凌晨一点延长到凌晨五点。
这大大扩展了可以搜寻的地方。
惊喜也随之而来。
外出探索的人员发现了一株从没见过的绿色植物。
在地表已经高达73°的高温下,外面的动植物都死绝的情况下,居然还存活着一株植物!
据搜索人员说,他们还在附近找到一些类似种子的颗粒,各个饱满紧实,没有一点经历过暴晒的样子。
只是他们不懂,也不敢轻易移动珍贵的植株,便先回来汇报。
国家立刻安排人手。
我和田老三也是探索队的一员。
出发前,我余光看见队伍里似乎闪过熟悉的人影。
但着急赶路,便也没放在心上。
到达目的地后,果然如探索员所说。
干涸龟裂的土地上,居然顽强生长着一棵绿油油的植株。
众人欢呼着上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研究。
最后得出结论,这应该是高温末日下进化的新品种,和红果一样。
而植株周围散布的小颗粒,也的确就是种子。
「如果把这些植物在空间中种植,等长大后再移栽到地表,那未来人们不是又能重回地表了!」
一时间大家的情绪都极为高涨。
研究人员将挖出的植株递给我,谨慎地吩咐我将它移进空间。
我刚将植株放进空间,异变突起。
人群末尾突然蹿出两个人影,举着刀子朝我刺来!
周围的人都忙着采集标本,加上夜色昏沉,根本没几人注意到!
「噗呲——」
温热的血液洒了我一脸。
立刻有人扑上来制住了凶手。
挡在我身前的干瘦矮小的身形缓缓倒在我身上。
我呆滞地双手接住。
是田老三。
他胸腹处插着两把匕首,帮我挡下致命的偷袭。
我也看清了凶手的样子。
是许久不见的白恋和李成怀。
愧疚和恨意在此刻充满我的胸膛。
我看着田老三胸口的刀,恨不得将它们拔下全部插回那两人身上。
田老三却拉住我。
「甭难过,俺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窝囊地过了,现在死得倒是有点作用。
俺知道晚晚你是干大事的人,恁这条命比俺主贵多了。」
我拼命摇头,伸手帮他按住伤口,哭着从空间里翻找止血的药物。
可是药物这种重要物资,我全都上缴了。
田老三握着我的手,恳求道:
「那天要不是恁心善,救了俺儿媳和孙子,俺就是死了也没脸下去见祖先。」
「俺没啥能力,种了一辈子地也没种出个人样。
可俺就希望,俺的孙子能出去。
他才出生,连外面长啥样都没见过,俺不想让孩儿以为,人就是像虫子一样烂在地里的。」
他用尽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
「请带着大伙重新回到地面上吧。」
14
返回基地后,白恋和李成怀被关进特制的监狱,和其他罪犯待在一起。
高温末日下,人口数量减少,哪怕是末日前的死刑犯在现在都是劳动力。
我得徐徐图之。
从地面移栽进空间的植株生长迅速,一天后便长出茂密的树叶。
国家下令,在确保红果充足的情况下,开始着重培育新树。
同时安排死刑犯们在夜间去地表栽种,每天种上三棵树才能换来一个保命的红果。
白恋和李成怀自然也被分去种树。
可两周后,白恋在地表被杀,凶手则是李成怀。
而李成怀也因为多次危害基地安危,被当场击毙。
得到通知的当天,我来到地底广场,带走了一个五岁多的小女孩。
我带着她去了监狱。
我看着监狱里面的男人说道。
「遵守约定,之后我会护着她,直到你出来。」
15
其实,在得知白恋他们要被派去种树时,我便知道机会来了。
我找上先前在基地因为杀人被关押的黑老大,用他女儿做了一笔交易。
他配合我的计划,除掉两人。
而我则保证护着他的女儿,不再受人侵犯。
先前黑老大外出寻找物资的时候,被他独自留在基地的女儿被三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轮流侵犯。
当他回来看到女儿身上破烂的衣服和浑身的伤痕时,直接拎着捡来的棍子打死了这三个畜生。
自己也因此被关进监狱。
机缘巧合之下,我听说了这个事情。
便决定和黑老大达成合作。
我知道白恋和李成怀的性子。
白恋吃不得苦,可种树对成年男性都是一件苦差事。
我给了黑老大几个红果,让他利用这些引白恋上钩。
果不其然,白恋最会利用自己的身体。
她成功地踹掉没有价值的李成怀,跟了黑老大。
而她的工作量在我的指示下也被黑老大分给了李成怀。
李成怀向来欺软怕硬,却又极重面子。
自己睡过的女人为了一口吃地爬了另一个男人的床,这无疑是朝他脸上狠狠扇巴掌。
可黑老大身强体壮,他根本不敢和他叫嚣。
这才将矛头对准白恋。
在饿了几天后,李成怀用攒下的红果换来一把小菜刀。
就在白恋笑着揽着黑老大的手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捅进她的身体。
骚乱很快就被看守的警卫制止住。
李成怀因为杀红了眼,无视劝告,被当场击毙。
他们的尸体也被扔在树旁,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腐烂,变为树木的养料。
16
一年后,蜷居在地下的幸存者们纷纷来到地面。
人们躲在树叶的阴凉处,欣赏着夕阳的余晖。
田老三的孙子还不会说话。
小小的手指指着远处橘黄色的天空,兴奋地「啊啊」叫着。
几日后,在地底的中央广场中,国家召开了一场表彰大会。
我被众人簇拥着上台,接过一块刻着「杰出贡献者」的金色勋章。
下面的人们笑着给我鼓掌,起哄让我说点感想。
我摩挲着脖间的项链,笑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现在活着很难,但就像上天留下的那几粒小种子,总会给还在认真生活的我们带来一些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未来没什么好怕的。」
表彰大会结束,我换下这身衣服,重新穿上沾着泥土的老头衫,跟着部队踏上前往邻市种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