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默柏点了点头,他神色愈加紧张,当真是被此事忙的焦头烂额。
“皇上可有查明那件穿在陆家航身上的衣裳,究竟属于何人?”安骁王忽然来了兴致。
洛默柏抓捕陆家航时,便是雷厉风行,待到第二日早朝之后众人知晓,陆家航已经被关进牢里一夜。
可到底事情来龙去脉,洛默柏却是并未同任何一个人说起过。
“没有。”洛默柏无奈摇头。“朕倒是想过彻查,奈何陆家航并不配合,朕问什么他也不得,只将过错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自从被关进大牢以后,陆家航当真处事与从前大为不同。
试问这世上有谁甘愿自己委屈替人背了黑锅,也不愿说出真相让那人为难。
“那人定是同陆家航关系亲近,陆家航才舍得连自己利益也不顾了。”安骁王猜测。
要是是在皇宫里面被洛默柏发现,此事罪魁祸首便应当也是宫里人。
安骁王上下打量洛默柏,如今洛默柏的心思安骁王还有待思忖后确定,他便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将自己想法尽数说出口。
“皇上莫不如一边做陆家航的功夫,一边好生维持好与陆夫人关系,倘若陆家看出陆夫人受宠,多少对皇上恨不起来。”
安骁王思来想去,如今还是这个法子最是容易。
洛默柏点头,表示应允下来。
两人再寒暄一会儿,安骁王才离开御书房。
洛默柏背靠在龙椅上,他身心疲惫,双眸微微眯着打盹。
“皇上。”张公公进来,见洛默柏正在休息,他小心翼翼同洛默柏招呼一声。
“嗯?”洛默柏随口应道。
他声音极其好听,如今说话低沉,听进旁人耳里更是别有感觉。
“皇上,陆夫人跪在外面,奴才如何劝她起来,她也不听。”张公公十分为难。倘若不是真就出了棘手的事情,连张公公也解决不了,张公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洛默柏休息还在打扰。
“因为什么事情?”听到陆夫人在外面跪着的消息,洛默柏内心却是并无半点波澜。
他仍然仰头眯着眼睛,声音慵懒无比,甚至难得低头望向张公公。
“听说是因着梨夫人的事情。”张公公解释。“奴才刚刚与陆夫交谈一会儿,她和梨夫人起了争执,陆夫人非要说梨夫人打了她,要找皇上诉苦。”
张公公倒也没有想到,后宫妃嫔各相争宠的丑陋面容,也不知晓陆夫人是不是被洛默柏宠爱冲昏了头脑,竟摆在明面上说。
如今甚至是要洛默柏插手,岂不是得寸进尺。
“让她跪会儿。”洛默柏听完,毫无情绪的扔下一句“你就说朕在休息,未有把朕喊醒。”
“皇上,这?”张公公有些为难,甚至对于洛默柏反应感到不可思议。
要知晓,无论如何陆夫人也是如今整个后宫里最为受宠的妃嫔,要说从前就是陆夫人微微皱眉,洛默柏也要小心哄着,改日珍宝首饰便就络绎不绝的往玄羽宫里送。
可现在陆夫人在外面跪着,那般严峻情形下,洛默柏如此淡定倒是令张公公不解。
“愣着做什么?”洛默柏迟迟听不见脚步声,忽的挺直了身子,他皱眉看向张公公,目光里尽是不耐烦。
张公公这才意识到洛默柏并非神志不清做出决定,他虽是无法理解,但也只能照做。
门被轻声合上,御书房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洛默柏脑子里混乱无比,心头更是思绪万千。
眼下除了洛梓晨与陆家,恐怕安骁王也要与自己作对。尤其是洛知文与洛知山回来后,到时朝廷权势更是要重新分裂。
洛默柏每每想起只觉着头大。
见到张公公出来,陆夫人眼睛一亮。她早就有些累了,陆夫人不过逢场作戏,为的便是让洛默柏心疼自己。
张公公越来越近,陆夫人瞬时又换上委屈面孔,她挺直了身子,一副倔强不屈的模样。
“夫人,皇上正在休息,奴才还未将您的事情说出口,皇上就将奴才赶了出来。现下皇上有些疲惫,要不然您先回去,待到皇上醒了后,奴才再与他说起,依照皇上对您的宠爱,定是会为您主持公道。”
张公公顺着洛默柏的话说,他亲眼看见陆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不。”陆夫人噘嘴,说罢身子跪的更直了一些。“皇上想要休息那他休息便好,我在这儿跪着也妨碍不了。”
“可您这样跪着也不是法子啊。到时候身子倒了,心疼的不也是皇上嘛。”张公公耐心劝慰,便是想让陆夫人快些离开御书房。
要是不知道的经过,还以为皇上与陆夫人起了天大矛盾呢。
“我说我要一直跪着,直到皇上醒来见我。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张公公越说陆夫人便就越是不耐烦。
张公公话音刚落,陆夫人便就抬头对着张公公严声训斥。
见陆夫人态度坚决,张公公点头后,他便就转身上了台阶,不再去换陆夫人。
“真是倒霉。”陆夫人小声埋怨。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越想越是觉着晦气。陆夫人如此冲动便是为了使这苦肉计,想要皇上对梨夫人注意一些。
因着梨夫人前两日死了最心爱的狗,洛默柏好几次到了玄羽宫门前又被梨夫人喊到了玲珑宫。
罢了罢了。陆夫人心想。
“谁还使不来什么苦肉计啊。”陆夫人冷哼。
她一想到梨夫人就气,想想看便也能忍得住了。
陆夫人在御书房外直直跪了一个多时辰,却是不见得洛默柏出来关心一下。
陆夫人紧紧咬唇,心里不由得对洛默柏生起不满。
而此时洛默柏正靠在座椅上休息,竟当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兀的下起大雨,前边一点也无征兆。
“陆夫人,要不然您回去吧?”张公公看着实在不忍,打着伞走过去将陆夫人身子遮住,好让她不去淋雨。
短短时间里,陆夫人整个身子都被淋湿。
陆夫人双手紧紧攥起。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偏巧现下正在御书房的,是当今圣上,陆夫人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