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少假惺惺的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斥责我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帝思生怕海棠再说,洛默柏会心软,连忙阻断了海棠说话。
“皇上!”海棠不理,她直直仰头看向洛默柏。“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夫人刚进宫时,您知晓梨夫人性子温顺不爱说话,便就送了一只狗给夫人,好让它能陪着夫人,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夫人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带着这条狗。”
“今日只是稍稍松手,让团子自个儿在御花园溜达,帝小姐大可训斥奴婢没有管好团子,为何要踹团子一脚。”
海棠原本是想息事宁人,梨夫人如今哭的梨花带雨,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海棠心里惦记着梨夫人,不愿再将时间浪费在帝思身上。
奈何帝思脸皮太厚,看见洛默柏后竟一下子变了另外一副面孔,当真让海棠恶心至极。
洛默柏听罢海棠的话,双眸微虚,目不转睛望着梨夫人的怀里。
这只狗是皇上送给梨夫人的?!
帝思吓了一跳,心里暗骂一声不妙,倘若知晓这只狗与皇上有关,她怎会气到头上踹了这只狗。
帝思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海棠说的可是实话?”洛默柏回眸将目光放在帝思身上。
帝思浑身颤抖,心里跟打鼓一下扑腾跳着。
“啊!”
帝思正心里盘算着如何回洛默柏的话,将这个场给圆过去,就听见梨夫人大叫了一声。
“团子!团子!”梨夫人对着团子哭的撕心裂肺。“团子你醒醒!”
梨夫人哪里顾得上洛默柏还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怎么了?”洛默柏警惕,说罢他跟着蹲下身。
帝思在稍微松了口气后,随即又好奇梨夫人那里发生了什么,几人朝梨夫人望过去。
“皇上,团子没有气了。”梨夫人声线哽咽,说话吞吞吐吐,“皇上,我们的团子走了。”
洛默柏微微皱了下眉,心里颤了一下。
“什么?我只是踹了一脚,也没有用多大的劲,怎么会死呢?”帝思难以置信,说完才觉着不对,连忙捂住嘴巴。
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洛默柏起身,狠狠瞪向帝思,那副模样像是要将帝思生吞了一样。
“果然是你做的!你还欺骗朕!”洛默柏气极,对着帝思大吼。
帝思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她慌乱之下双腿瘫软,还好自己本就跪着,要不然帝思定是被吓的摔倒在地。
“秀儿,你和海棠一起送梨夫人先行回宫,朕过一会儿来看望。”洛默柏偏头吩咐秀儿。
秀儿点头,跟着海棠一起将梨夫人扶了起来。
梨夫人手里紧紧抱着团子,她此时面色煞白,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怜。
“皇上,皇上,臣女不是故意的。而且事情真相也并非她们说的那样过分。臣女只是被绊倒一下,还未看清什么东西才踹了下。”帝思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情绪激动想要去抱洛默柏的大腿。
洛默柏用力甩袖,将帝思甩到地上。
“让帝大人来一趟养心殿。”说完,洛默柏看也不看梨夫人一眼,便转身扬长而去。
帝思望着洛默柏的背影,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小姐。”人走完后,婉婉起身去搀扶帝思起来。结果帝思十分不耐烦的甩开婉婉,害的婉婉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都怪你!”帝思转过头去看向婉婉,她心里都是气,不能在洛默柏身上发泄,帝思只能一股脑在婉婉身上发泄。
“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让我去踹这条狗?啊?”帝思埋怨婉婉。
婉婉欲言又止,心里一阵委屈。倘若她真要拦了,还不是免不了一顿臭骂。可婉婉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头装作愧疚模样。
“还有,你看看人家丫鬟,黎挽容一句话没说,丫鬟就给她解决了这件事情,什么时候你能这样能干本小姐就烧高香了!”帝思气的直喘粗气。
“一天尽知道拍马屁。”帝思埋怨。
婉婉才是委屈,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默默低着头,听帝思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帝大人与帝玥正寒暄着家长里短,忽然张公公过来通报,说是皇上要见帝大人。
“那我就先去了,你好生照顾着自己。”帝大人轻轻拍了拍帝玥手背。
他今日与帝玥聊了许久,只觉着意犹未尽,走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帝玥看着帝大人一顾三回头的模样,忽然有些鼻子酸。帝玥已经记不得自己穿越到这里过了多少年岁,转眼她进了宫,有了想要长相厮守过一生的人。
而帝大人呢,也已经老了。
帝大人进宫一趟,皇上要见他也很是正常,无非朝政之事,帝大人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因着自己的女儿捅了篓子。
“帝大人。”洛默柏坐在书桌前,面前奏折堆放两边,中间露出洛默柏一半身影。
洛默柏居高临下看着帝大人,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帝大人抬头与洛默柏四目相对,忽然有些感慨。
从前的洛默柏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可知我因何事要找你?”洛默柏挑眉,语气不以为意,却又透着一股怨气。
帝大人心里咯噔一下,狐疑的望向洛默柏。
他原以为洛默柏不过是因着自己忽然进宫看望帝玥而召见自己,听洛默柏这样一说,帝大人反而觉着疑惑。
“皇上可是知晓臣来宫里看望贤嫔娘娘。”帝大人试探回应。
帝大人觉着现在的洛默柏像是一只幼豹,虽说仍然有些稚嫩,可看洛默柏模样却是有了那股子狠劲。
他心里不禁佩服起洛默柏。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洛默柏总算有了帝王该有的样子。
“你来宫里看望女儿,朕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是你的二女儿将梨夫人的狗给踹死,打了梨夫人的丫鬟后还在朕面前反泼梨夫人的脏水,这件事情朕是不是该同你说声?”
洛默柏娓娓道来,虽然语气冷淡,话里话外却显得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