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舅。”
书房里,洛梓晨与安骁王坐在座榻。
中间桌上放着一壶清茶,茶香弥漫,沁人心脾。
香炉里生起冉冉白烟,檀木香气混杂着茶香,闻着只叫人周身放松,想要闭眼休息。
“还是因为上回事情?”安骁王面色不以为意,颇有一副与洛梓晨约茶的意味。
他说话风淡云轻,当真是让人抓不到把柄。
洛梓晨与安骁王,虽然都是王爷,可无论辈分还是手段,洛梓晨都要显得稚嫩不少。
“我记得您说过,要见我做出成效才肯。”洛梓晨嘴角微微上扬。
他便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要不然今日也不会同安骁王在书房说话。
安骁王挑眉,也不言语,静静听洛梓晨往下说去。
“我今日是要同您说件事情。”洛梓晨忽然压低声音,仿佛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说一般。
“皇上不在宫里。”洛梓晨轻声对安骁王说道。
安骁王听罢果真有些吃惊。
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洛默柏才着手朝政事务并未多久,如今就私自出了宫。这对于洛默柏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就算是今日早朝洛默柏未上,安骁王也并没有怀疑。
“此话当真?”安骁王仍然有些不信。
“千真万确。”洛梓晨语气十分坚定。“而且我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洛梓晨一想到方才计划失败,心里就觉着很是懊恼。
分明五十抵二,明显看见洛默柏和帝玥招架不住。若是中途没有冒出一个土匪头子,恐怕这下就要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了。
当然,锅也会被扔到土匪头上。
洛梓晨往前倾了倾,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安骁王。
安骁王双眸微虚,眼里深意愈加明显。
“你先回去吧。”安骁王冷不丁的对洛梓晨下了逐客令。
洛梓晨只吃惊了一下,便就明白了安骁王的意思。
“皇舅有什么随时可以来找我。”洛梓晨嘴角微勾,弯腰行礼后转身离开。
安骁王靠在座椅上,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
“嘶。”洛默柏从昏迷中醒来。
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明明与帝玥好生随土匪回到寨子里,走到半路上莫名头脑发昏,洛默柏便晕了过去。
待到清醒,洛默柏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处空地上。
他双手双脚被人牢牢绑住,此时洛默柏正靠着一根笔直的柱子。
“玥儿。玥儿。”
洛默柏轻轻呼喊一旁仍在昏睡着的帝玥。
他心里担忧得很,生怕帝玥遇到危险。
可洛默柏几次想要挣脱,可绳子被牢牢拴在柱子上,洛默柏无论如何都拽不开。
“嗯。”
一旁洛默柏不断喊着帝玥的名字,帝玥慢慢跟着清醒。
她闷哼一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渐渐睁开。
“这是哪里?”帝玥看见周遭环境陌生,一下子彻底清醒。
“我也不知道。”洛默柏摇头,“应当是在这群土匪的寨子里了。”
两人环顾四周,空地周围错落着房屋,门口堆满篝火和磨刀磨剑用的火石与缎铁。
看来还真是在土匪的老窝,帝玥心想。
洛默柏与帝玥刚刚在山下之所以不挣脱,就是因为想要顺势进到土匪的营地。
也算是因祸得福,两人暗自想道。若不是先惹怒他们,洛默柏与帝玥何时才能找到这里。
“老大。”
一个土匪匆匆忙忙跨进门槛。
李漠寒房屋大门开的敞亮,他躺在竹藤椅子上,一只脚搭着扶手,脸上盖着书,正悠哉悠哉打瞌睡。
“什么事情?”李漠寒还有些不耐烦,觉着小土匪妨碍了他休息。
“老大,他们两个醒了。”小土匪如实汇报。
“醒了?”
李漠寒一下子站起身,动作之快,连小土匪也为之惊讶咋舌。
不等小土匪回话,李漠寒二话不说跑出了屋子。
只留下那个藤椅,正一晃一晃,证明方才李漠寒确确实实是在上面躺着的。
“咳咳。”
看见洛默柏与帝玥正东张西望,李漠寒佯装严肃咳嗽几声,将帝玥和洛默柏的神给拉了回来。
李漠寒面对着两人,像是看猴子一样,上下打量洛默柏和帝玥。
“你们两个,是兄弟?”李漠寒狐疑的盯了帝玥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在洛默柏的身上。
“嗯。”洛默柏淡淡回应。
此时他也拿捏不准李漠寒是什么性子,只好先同他周旋一下看看。
“那怎么一个看上去健全,一个像是未发育一般。”李漠寒说话带着浓浓痞味,一点也不像他容貌一般。
当然,看他容貌也看不出他竟是个土匪头子。
“你才发育不全!”帝玥忍不住开口怼了回去。
洛默柏低下头,强忍着嘴角笑意,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李漠寒神情认真。“你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漠寒审视一般扫过洛默柏和帝玥。
“不过寻常百姓。”洛默柏又淡然回应李漠寒。
总之回的十分浅显,也不同李漠寒多说一句。
“放屁。”李漠寒朝洛默柏翻了一个白眼。“你们第一穿的名贵,看料子应当是碧水缎吧?”
没想到李漠寒竟一眼看出他们身上衣裳面料,倒是让洛默柏和帝玥有些小小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李漠寒天天打劫富贵人家,这些东西没有用过,恐怕也见得多了,这样想来认识一个碧水缎倒是不足为奇。
“而且寻常人家能有这般嚣张,竟同我二十几个兄弟打成那副样子?”李漠寒嗤之以鼻,也不知道洛默柏是不是把他当作了傻子。
“二十几个?”帝玥大惊。
分明后来来了五十几个,李漠寒当时看见的,也应该是五十多个。
李漠寒一来便报出二十几个,帝玥倒是越想越觉着蹊跷。
“废话不多说,你们到底是谁?快点给爷报上名来。”李漠寒不耐烦的催促。
“我都已经说了,我们只是普通百姓罢了。穿的碧水缎顶多看出我们家境富裕,至于为何敢同你们这群土匪打起来,不过是会些身手又看不惯打劫的,所以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