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叫潘宜,中间还有个梦字。”虽然她的态度令孙希有些尴尬,但这一发现,还是让孙希有了欣喜。
“那又如何?”潘梦宜故作镇定与不以为然。
“曹冲悄悄告诉过我,你是我的弟弟,前来寻我,我叫潘希。可华神医他却说我是吴主义兄,名为孙希,而你……”
“谁的话你都不要信,也包括我。希公子……不,雪公子,你若无事,我要睡了。”面对如今的孙希,潘梦宜确实感到很累很累了。
“我知道,我的名字里一定有个希字,而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很亲切。”孙希站起身,让出了床的位置,“如果你累了,先躺到床上来吧。”
见他如此,潘梦宜并不领情,只坐在原位不动。
“曹冲所说一定是你告诉他的,但在曹府你怎敢实言相告。我相信华神医所说,我叫孙希,是吴主的义兄,而你……或许同我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对吗?”孙希不顾潘梦宜的冷漠,执拗地继续言说。
孙希的双眸闪烁着固执的碧光,这令潘梦宜无法忽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决定,既然此刻希哥已站在面前,又很想弄清自己的身世,那她又何必等到明天去问。想到这里,潘梦宜轻身站起,直视着孙希的碧眸,恳切问道:“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在这里,你是不是很幸福?”
潘梦宜的提问再次出乎了孙希的意料之外,但她眼里的真诚,令他不得不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孙希才轻声作答,“在这里确实清闲安逸,但却没有幸福之感。”
“那貂婵姑娘呢?她不能让你感到幸福吗?”潘梦宜终于讲出了心中憋闷许久之事。
“你为何问这个问题?”孙希定定地望着潘梦宜,月光下的碧眸内,涟漪微起。
孙希似乎有意躲避的回答,令潘梦宜心内酸意复起,也对方才自己又燃起希望而暗暗自嘲。
“若无他事,我要睡了,希公子慢走。”心灰不已的潘梦宜再次下了逐客令。
孙希修长的身形在室内微弱的月光下呆立片刻,终于轻轻一叹,转首向门口走去。
熟悉的背影令潘梦宜忽然想起了希哥当初以死相护的情景,眼泪不争气地掉落而下,难以抑止。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真的就这样与希哥一别而去了吗?
走到门边的孙希突然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潘梦宜轻声问道:“宜儿,我以前是这样称呼你的对吗?”
这声恍如隔世的轻唤,令潘梦宜的眼泪掉落得更加繁密。她双手抓紧被子,不敢出声。
对于她的沉默,孙希只以为是不愿理睬,不禁再次生叹,“宜儿,我不知是何原因,你似乎不愿再帮我唤起记忆。可是,不管我是谁,我经历过什么,你全部了解,却不愿让我记起,这对于我来说,公平吗?”
孙希的话令潘梦宜心头一震,是啊,所有的所有都是她一人在做决定,自以为是为了希哥的幸福,但对于他本人来说,确实不公平。看着希哥纤瘦的背影,潘梦宜险些痛哭失声,慌忙将被子拉起,盖过了头顶,躲在里面轻泣,不敢再看孙希。
“你刚刚问我在这里的生活是否幸福,那证明你还是很在乎我的,不是吗?”孙希微微转过身,看到潘梦宜躲进了被子之中,复又轻步上前,走到床边,继续言道:“我请求你,帮我找回记忆,然后,所有的事,由我自己选择,可以吗?”
孙希伸出长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去拉下盖在潘梦宜头上的被子,“宜儿,在这里,仅有的温暖是在见到你之后,虽然我不知晓你究竟是谁,但却让我有了想接近的冲动。我脑中曾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断,但我不敢确定,你能帮我解答吗?”
听到孙希柔柔的话语,潘梦宜的情绪终于稳定了许多,顺着孙希的手,缓缓放下了盖在头上的被子,满脸泪痕地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