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潘梦宜微觉头胀。小红将主公交代的是孙希公子将她留此借宿一夜之事如实禀告。
潘梦宜微微一笑,未作言语。小红见她并未生气,喜笑着松了口气,一如曾经那般侍候其起床洗漱。
小红将已经备好的早膳摆上案桌,潘梦宜含笑示谢,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咳咳咳”,一不小心竟被呛到。
潘梦宜拍着胸口正欲起身倒水,却见一杯清水已送到她的面前。
自以为是小红及时送水,潘梦宜接过便喝,饮顺喉咙,才不好意思地笑着言谢。然而,谢字刚讲出口,便发现,送水之人竟是公子孙权。这让始料未及的潘梦宜瞬时红霞染颊尴尬当场,不知言何。
“怎么,宜儿在公子面前还会害羞?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吃东西就不能慢一些吗?”孙权无奈摇首,却是笑意满眼。
“我……我还是不打扰公子,先回小园了。”潘梦宜随笑,却比哭还难看,慌慌垂首欲逃。
“不要陪公子共用午膳了吗?若是再呛到,也还有人送水给你喝啊!”孙权见她这般可爱,不由童心大发,出言逗趣。
果然,故意的调笑引起了潘梦宜极大的不满,回首怒望,一张樱口高高撅起。
看到她这久违的调皮相,孙权不禁开怀大笑,惹得怒意更浓的潘梦宜走近几步,仰望示威。
孙权忙如从前那般,举起双手,“你说过,这叫认输,投降。宜儿别气,我投降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潘梦宜不知不觉间也回到了从前一般,得意地点了点头。
正在二人沉浸在从前的幻影中开心之际,孙希的侍者小强突然拜见。
见到二人,小强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主公,潘公子,我家希公子昏迷不醒了!”
“什么!”二人惊得色变,昨晚还好好的孙希,今日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潘梦宜上前,抓紧小强的手臂,焦急相问。孙权亦是走近一步,满脸切盼。
“回禀主公潘公子,昨晚希公子回园时,他的头部就有一块创痕,微微渗血。奴才担心有异,便欲招太医来诊。可公子执意不肯,只言无需惊怪,不过是酒醉步乱,撞到了廊柱而已,自己上些药便没事了。但不想,今晨奴才送膳入房,竟是如何都无法将其唤醒了……”小强越说越急,眼泪双双而落。
“请了太医没有?”孙权迫问。
“已经去了,可最好的太医也并未诊出所以。故而奴才前来……”
未待小强言毕,潘梦宜已提步向小园跑去。孙权见状,随后而去。小强慌忙起身,亦跟了出去。
不消片刻,三人来到小园。
果然,无论潘梦宜如何呼唤,孙希皆毫无醒来之意。
“公子,这可怎么办?”潘梦宜求助地望向孙权。孙权紧锁英眉,一时也无办法,只得出言相慰,“宜儿莫慌,义兄昨晚饮了那些酒,却是极其清醒之状,此刻或是酒意迟上,因醉未醒也不一定啊!”
“公子,你的意思是你我都已醒酒,而希哥刚刚醉去吗?”潘梦宜回首疑望,孙权的这种解释未免有些荒唐。
“这……”孙权一时无言以对,尴尬立在当场。潘梦宜心头一紧,急得流下泪来。
“你怎么了?”正在二人束手无策之际,孙希突然就那样随随便便地醒了过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二人,“主公,你们何时来的?为何不叫醒我?”
“希哥!”见他醒来,潘梦宜哭唤一声,便扑在了他的怀中。孙权咽了咽酸涩,转身欲离。
“妹妹,你哭什么?”孙希一句‘妹妹’,惹得孙权惊诧回身,潘梦宜更是猛然抬首,怔怔地望着孙希,不明所以。
良久,潘梦宜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希哥,我是宜儿,你……难道不识了吗?”
“傻丫头,”孙希灿笑若花,碧眸闪着光辉,“我怎么会不认识宜儿呢,你是我的亲妹妹啊!”
“亲妹妹!!”潘梦宜和孙权不禁同呼出口。
“希哥,你先躺下。”潘梦宜忙将欲起身的他扶倒在床,慌慌问道:“你是不是感觉头有些疼,思维有些混沌呢?”
“傻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哥哥好的很呢!”孙希莫名其妙地望着潘梦宜,似是她的举动才甚为奇怪。
潘梦宜有些慌了,“希哥,我是宜儿,是……”下意识地回首望了孙权一眼,如今这般情景也顾不得许多了,潘梦宜心一横,清声说道:“是你的未婚妻啊!”
言罢,便闻身后一声重重叹息,来自孙权之口。
“未婚妻?”孙希碧眸睁大,随即笑出了声音,“哪有称自己是亲哥哥未婚妻的,妹妹,你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哦!”
潘梦宜惊慌失措,声音带哭,“希哥,别再开玩笑了,宜儿害怕,真的害怕了。”说完,眼泪竟流了下来。
见她如此,孙希正色道:“宜儿,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这是不争的事实,别再耍哥哥了,你知道,哥哥最怕你流泪的。”说着,伸出玉手,将潘梦宜脸上的眼泪轻轻拭去。
看着他并无玩笑的俊容,潘梦宜怔住了,突然想到一物,忙从颈间取出,“希哥,这是你生母送你的玉佩,你我一分为二,作为定情信物,可是有假?!”
“丫头,再这么玩笑下去哥哥要生气了!”孙希佯装生气,继续言道:“这是母亲送予你我二人之物,正是此物让我知晓了你是我的亲妹妹,怎可以此作玩笑呢?不要再淘气了。”言罢,宠笑着拍了拍潘梦宜的头。
这……潘梦宜回首望向孙权,孙权亦是无知地摇了摇头。
潘梦宜继续努力唤醒孙希,将她与他之间许多的私密之事,全然道出。孙权闻言,胸腑酸胀,慌慌出门,站到院中,猛吐胸中之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