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能就这样被他诬陷杀害,潘梦宜额头细汗密布,“说我行凶,证据何在?”
“呵,孙公子还欲作垂死挣扎吗?”布雷轻蔑凛笑,“宴客小厅只待亲信之人,因此无侍卫临近把守。但众人皆知今日大首领邀宴于你,难道孙公子要说你在此之前,并未来过此厅吗?”
“将军此言差矣!我从未否认过曾在此厅与大首领共进晚宴,但若此宴中人便有嫌疑,那布雷将军岂不也难脱干系!”原来就是这样的证据,潘梦宜有些嗤之以鼻,“况且我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可杀害身强力健文武双全的大首领,更不要说是他夫妇二人了!相较而言,布雷将军在此方面好似比我大有优势吧!”
“哼,好个狡猾毒辣的东吴小子!”布雷很是恼怒,“我虽亦在厅中用饭,但离座取酒后厅内便只余你们三人,那时的大首领夫妇依然健在,没错吧。可待我归来之时,你不知去向,而大首领夫妇却已经遇害,难道你要说他们皆是自杀不成?”布雷愤然起身,“我带弟兄检查过,大首领夫妇是被人在酒中下了迷药,才会如此轻易惨遭杀害!杀一对沉睡难醒之人,不会劳费孙公子你多大气力吧?”布雷双眼迫视着潘梦宜,冷声吼道:“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把凶器呈上!”
“是!”人群后方有人应声而出,手托一柄带血的匕首站在布雷身侧,对厅众言道:“这是我无意间看到孙公子丢弃在草丛中的,取出来后便报知了副首领。”
无耻!潘梦宜愤咬玉齿,痛惜此朝此代没有鉴定指纹之术。
“此刻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布雷拿过匕首,满脸杀气地向潘梦宜步步*近,准备亲手将她解决。
“杀了他,为大首领夫妇报仇!”厅中怒声乍起。两侧的兵士也再次向她围拢过来!
潘梦宜惊睁双目,却已无路可退,急忙喊道:“那人是你的亲信吧?你栽赃陷害,有何凭据证明这匕首就是我的呢!”
“副首领且慢,不妨让她心服口服,招供画押再行处决!”又是那名古铜肤色的冷漠男子。
“获明,你……”布雷停下脚步,目光闪烁。两侧的兵士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啊,你就是获明?!”闻听此男子便是维娅欲寻的大首领亲信巡卫队长获明,潘梦宜激动得泪水将溢。
见她如此,厅中众人与获明皆是一脸茫然。
“获明将军,维娅小姐正在到处寻你!”
“维娅?她……”听到维娅在寻获明,一丝惊慌掠过布雷的双眼,难道,她已经醒了?不可能!女仆木荣曾报维娅已中迷药,定不会此时便醒来的,哼,怕是这小子又在使诈了!
看到潘梦宜喜极欲泣的神情,获明目光轻转,慢慢走到她的身边,驱离了两侧的兵士,淡淡问道:“维娅小姐寻我何事?孙公子还是先把行凶之事说清楚为妙!”
这是在给她辩解的机会!潘梦宜精神一振,稳了稳心神重捋思绪,抱拳言道:“各位朋友。孙某真的没有杀人!布雷离座取酒后,我也离开宴厅去寻维娅小姐,根本没有时间暗下迷药行凶杀人!况且,正因此处已无酒可饮,布雷才去取酒。没有酒,我又如何在酒中下药呢?”
见厅众已不似方才那般愤怒,潘梦宜不禁有了些许的自信,“还有,各位兄弟,我是被布雷半路劫上山寨,怎么可能事先准备好迷药在身,又无端生出杀人之意,来自寻灾祸呢?”
布雷见厅众之中竟已有人微微点头赞同潘梦宜的说法,心中隐急,忙插言道:“哼,或许你起初没有迷药,但东吴使者来过之后,就难讲了。当时,不是只有你和使者与大首领独在会客大厅吗?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很难说清吧?”
“布雷,你编造的这个理由也太过牵强了!大首领乃智勇双全之英雄,我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与吴使交流并议出繁琐之计?你若不是在暗喻大首领愚笨,这便是根本不可能之事!”潘梦宜微微一顿,继续言道:“方才刚入此厅之时,我就怀疑,凭大首领之英武,怎会让人轻易杀害。直到布雷将军说出我才知晓,原来是有迷药事先作祟。我离开时你并没有带酒归来,无酒无药,我又如何行使布雷你所说之计?”潘梦宜四下环顾,见厅内竟多出许多新的酒坛,不禁质疑地看向布雷:“药从何而来,这里的酒又从何而来,恐怕只有布雷将军你才能解释清楚吧!”
布雷未料这个孙仲宜在如此阵势之下竟然还可以冷静分析,垂眼扫顾了一下厅内的酒坛,脸色有些慌乱,“可能是你事先把酒藏在厅中也未可知啊!”
潘梦宜冷笑道:“这也太不通了,恐怕厅中各位都能为我解释。”
“是啊副首领,他被劫上山不过半日,这大首领私内的宴客小厅他之前应该都未听说过,又怎能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呢?”
“是啊,而且他怎知去哪里寻得这么多坛酒水呢。”
“他弱不禁风的,就凭他一人,半坛酒恐怕都难搬得动,又哪能将这么多坛酒弄到小厅来呀!”
……
众人中果然还有不少正义敢言之士。
“多谢。”潘梦宜对着众人感激抱拳,复又冷冷地看向布雷,“方才有一件事我还未及告知大家,布雷的女仆木荣竟借送贺礼之名将维娅小姐迷倒在卧房。布雷将军,看来你的手下也是个使用迷药的行家啊!”
厅众再次哗然,不过这次的质疑目光,皆转投向了布雷。
布雷惊骇,维娅果然醒了,这个臭小子见过了维娅?!
“一派胡言!若女仆真的做出此事,那也只是她与小姐之间的恩怨,我最多是管束不周,回去自当处理!除此之外与我无干,你休想为了逃脱罪名而转嫁于我!”原以为天衣无缝,不料却被她反将一军,但布雷也不是吃素的,强作镇定地冷笑了两声,道:“哼,你能言善辩山寨皆知,我不与你纠缠于此。你所说的无酒无药之事,其实,只要一个解释就会完全变作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