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见妹妹慌慌张张地冲进房内,不由惊讶起身,上前扶住有些气促的赵绣儿,轻声切问:“怎么了,不是去太夫人那里用膳了吗?”
赵绣儿抬起秀面,竟满是惊恐,“哥哥,那个……那个潘梦宜回来了!”
“什么!”闻听这个消息,赵达有如五雷轰顶,险些站立不稳。抑住惊恐,缓了缓心神,忙又追问:“你是听人所说,还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我得知此事便谎称身体微恙,速速回来告知于你了。”赵绣儿见哥哥这般惊惧,心中更是没了底,“事到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赵达转了转眼珠,再次发问:“潘梦宜有什么异样吗?”
“这倒没有。对于这点我也甚觉奇怪,你谎借主公之名追杀潘梦宜和孙希,他理应不敢再回东吴的啊,可他不仅回到了孙府,并且今日竟与主公相处如初,甚是融洽。难道他已弄清不是主公欲杀他们?那你我岂不……”想到此处,赵绣儿心颤抬眸,看向赵达。
赵达亦是心惊,忙又问道:“太夫人对你的态度可异于平常?”
赵绣儿微作思量,确定摇首,“没有,太夫人对我一如既往地关爱。并且,太夫人让主公送我,这次,主公竟也没有拒绝。”言此,赵绣儿的唇角不觉挑起了一丝甜蜜。
“这样啊。”赵达紧锁双眉,事情至此,他也是一塌糊涂。突然,他的脑中闪现了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或许潘梦宜这次回来是欲寻主公报仇的。但对此事全然不知的主公自然不晓其中之梗,故而将他喜迎入府。潘梦宜见主公待他如此,对当初的追杀必是有了怀疑,于是先将报仇之事暂置一旁,欲留府中详加打探,只待追杀之事弄清后,再行下手。”赵达目光笃定,似是这种猜测便是事实一般。
“难怪!”赵绣儿忽然想起孙权送她上马车之前所讲的话,更觉哥哥的分析十分有理。
“难怪什么?”见她有些豁然的神情,赵达不禁追问。
赵绣儿凑近赵达耳前,低声说道:“太夫人让主公送我之时,主公曾无意中透露,那个潘梦宜已从主公寝舍搬至孙希曾经居住的小园。他不肯留住在主公的寝舍,看来是因还不能完全相信主公才搬离的,所以我觉得,哥哥的猜测,准确无误。”
看到妹妹向自己投来敬佩的目光,赵达不禁有些自得,再度凝神细思。小园?那个孙府最为偏僻之地,离院墙亦是甚为贴近,况且,孙希当初性喜清静,四周皆无巡逻的兵士。
想到这里,赵达险些笑出了声音,邪恶的诡计再次涌上了心头,“妹妹,看来潘梦宜搬到小园,是老天赐给咱们的第二次机会,可是万万不能再错过了啊!若不早除掉这个潘梦宜,待他弄清刺杀真凶乃是你我后,再将当初恶符之事一同揭露,那你我的性命着实难保了!”
“哥哥是想……”赵绣儿再次猜到了哥哥的阴谋,惊抬秀眸,看向赵达。
赵达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今晚我便安排符卫入园刺杀!即使万一失败,我也会控制他们自杀守秘的。若是能惊了潘梦宜认为是主公之举,更是一箭双雕的完美之计了。哈哈哈……”
看着哥哥成竹在胸的狂笑,赵绣儿忐忑的心稍有缓解,但想到刺杀之事马上又要开始,不禁再次紧张起来。
在赵达的心中,潘梦宜虽然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公子,但他的机智和勇敢令赵达不敢不觑。于是依然精挑细选了二十名符卫,以保刺杀一举成功。
赵达暗暗给所派符卫下了符咒,再将“刺杀孙府小园中潘梦宜”的命令传输入脑,二十名黑衣蒙面符卫便飞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