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潘梦宜突然转过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孙权刚才的话,手指着卧房门口的屏风故意问道:“这个屏风也是那赵姑娘绣给你的吧?”看着她悻悻的样子,孙权忽然有些开心,难道宜儿在吃醋吗?“对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二人私下的对话真是越来越现代化了。
“呵,绣工还真是不错呢。”潘梦宜假装端详一通,又继续说道:“公子,赵姑娘人长得也瞒不错的哦。”孙权故意微笑不语,等待潘梦宜的下文。
哼,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当初还装作目不斜视,敢情也不否认那个赵绣儿的姿色,“公子,都怪宜儿愚笨,直到今天才端详出这屏风的精妙之处。这么好的绣屏,摆在我这侍童的房门口倒是糟蹋了,公子还是把它请到你的榻前吧。”
“不是一直放在那里吗?没什么不妥吧。”孙权心下暗笑,却故作一脸无所谓,倒要看看这丫头如何收场。谁知潘梦宜并没有再接他的话,而是转身进了卧房,不消片刻,又抱着被子走了出来,“原本就是因为公子居住卧房内,屏风才放置在这儿的,想必是公子喜爱之物,理应公子去哪它就跟放到哪才对,我一个小小侍童可真的消受不起。既然难请它出来,那就只好把公子请进去喽!”说着,便将被子扔到外舍的榻上,自己则愤愤地坐上榻沿。
“宜儿,你好像在吃醋哦?”孙权娱笑着轻问,对于她在寿宴上忽冷忽热的态度也有了些许自认的明晰,心中顿时豁然。
“吃什么醋,醋对人身体有益是不错,可我嫌它酸!我在陈述事实,请公子严肃对待。”潘梦宜胡说八道地掩饰着。
“什么事实呢?”孙权饶有兴趣地歪头看向坐在榻沿的潘梦宜。
“事实就是,第一,屏风过于精细,我一小侍童难配此物!第二,屏风是赵姑娘赠予公子的一片心意,公子既然已经领受,便不能转嫁给小童,况且小童也无福代受!第三,这个屏风,我不喜欢!”潘梦宜古今语言相融的功力真是越来越强了,三个观点一气倾呵。
“呵,原来如此。不过我也有话要说,这第一条我与你观点正好相反,不是你难配此物,而是此物配不上你;第二条呢,我有权为自己申辩,屏风是母亲派人放置于此,我从没领受过谁的心意;唯独这第三条,我与你观点一致,这个屏风嘛,我也不喜欢!明日宜儿随意处置便是了!”孙权古今混搭的语言表达能力也是毫不逊色,看到了潘梦宜的在意,不禁暗暗喜悦。
“真的吗?”潘梦宜难抑喜悦之情。
“当然。”
“那……君子成人之美,这屏风小红很是喜欢,送给她可以吗?”潘梦宜试探问道。见孙权竟然真地点头应允,连忙竖起大拇指道:“公子果然是君子哦。那太夫人会不会责怪?赵绣儿不会找麻烦吧?”潘梦宜终于欣慰了一些,在公子心中,自己还是明显胜过那个赵绣儿的。但同时她又在内心反复强调,和赵绣儿产生这种比较的心理,皆因自己的胜负心太强而已,别无其他。
“任何人问起就只管说是我要你送给小红,让她学习绣工之用。”孙权一语平复了潘梦宜的担忧。
“耶,多谢公子。公子啊,为了感谢你的理解,我想学一段孩子向母亲撒娇给你看,好不好?”潘梦宜的一双眼睛忽闪着狡黠。
孙权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潘梦宜,难不成是她要借机向自己撒撒娇吗?想到这里,孙权喜不自禁,“好啊。”
“母亲啊,孩儿忽感头痛欲裂,想先行告辞,还望母亲见谅。”谁知潘梦宜竟一字不错地重复起孙权在寿宴上的言语,还超夸张地模仿着孙权向太夫撒娇的语气和神态。
“你这臭丫头,我还不是……”孙权尴尬得哭笑不得,这丫头的花招还真是防不胜防。
“是公子想看宜儿才舍了形象模仿的嘛,我困了要去睡了,公子晚安喽。”看着潘梦宜得意洋洋地抱起被子走回卧房,孙权眸瞳深处宠溺泛滥,轻声接语方才未完的话,“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出此孩童的娇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