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潘梦宜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还是赶快更换衣服吧。
权、希二人走出卧房便看见腰佩长剑一身红色练功服的孙尚香,正对着外间的装修惊叹不止。见到孙希,更是满眼惊喜,“义兄竟也在此?”见孙希暖笑回应,又转头问向孙权:“二哥,这里是何人所饰?竟如此漂亮。”言罢,便再次对着潘梦宜的各处杰作东观西望了起来。
“皆是宜儿所做。”孙权难掩自豪。
“哈,二哥,你这位义弟还是真了不起!他人呢?今日趁母亲不在,我来教他练剑!”孙尚香声音清脆,卧房内刚刚穿好长衫、解下辫子的潘梦宜被惊起一身冷汗,这鬼丫头居然真的来教自己练剑了!太夫人,您为什么总不在家啊!
“小妹休要胡闹,宜儿抱恙在床滴米未进,又安能练剑?你还是速回后园去吧。”孙权听闻她又来找宜儿,急忙周旋。
“什么?病了?他在卧房内吗?”孙尚香对孙权的话不加理会,闻听潘梦宜生病,一脸的焦急。
“他确在卧房休息,不宜见客。小妹是在为他担忧吗?”孙希眼波流动,意味深长。孙权也是一脸警惕,等待解惑的表情。
“怎会不担忧,他可是我想收的徒弟,病了又如何能学剑。二哥,你赶快想办法让他好起来呀。”孙尚香并未有希权二人所设想的难为情,相反,却异常坦白地表明了她的担忧之意。
希权二人垂首浅笑,各自偷偷舒了口气,看来是他们多疑了,小妹只是收徒心切,潘梦宜整日并无定事,不比府中他人的忙忙碌碌,也难怪成了孙尚香收徒的首选对象。
在他二人思度之际,孙尚香却已走到卧房的屏风外,“潘公子,我可以进去看你吗?”
“小人贱体,万不敢劳小姐探望,改天痊愈宜儿即去问候小姐,以谢挂念之恩。”潘梦宜闻听她竟要进来,惊得迅速蹿回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不妨,我进去了啊?”
“小妹!”
孙尚香根本不理睬孙权的喝止,毫不迟疑地进了卧房。走至床前,却见潘梦宜竟将脑袋蒙在了被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潘公子,被中憋闷,怎么将自己裹入被子里呢?”
“小姐,风寒会传染,请不要再靠近了。”被中的潘梦宜瓮声瓮气地说。
“我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不妨事,还是打开被子吧,这样捂着更难痊愈了。”孙尚香心下怀疑潘梦宜是在装病,于是伸手揭被想看个究竟。
“小妹,休要过分了。”跟进来的孙权见状,急忙上前制止,却终是迟了一步,孙尚香已将被子用力揭开。
被中确实憋闷,揭开后忽遇空气流动,凉热速更,致使潘梦宜双颊绯红,咳嗽不止。急忙用手臂撑床微微侧起身,呼吸才算顺畅了些。毫无束缚的长发飘然散落,将潘梦宜绯红的面庞半掩,如此状态倒确像风寒正重。
孙权不禁一惊,急忙看向孙希。却见孙希并无改色地嘱咐道:“宜儿快些躺下,莫再着凉令病情加重了。”
孙希竟然没看出宜儿的女子身份!孙权忧气长舒,但见孙尚香怔在一旁,神情有异,难道她已看出了端倪?孙权正想如何圆场,却听尚香在一旁喃喃惊言:“我只知义兄是人间绝色男子,岂不料潘公子散下发髻竟也如此俊美脱俗!”
没被看穿!孙权的心从喉咙一下子降归了原位,真是谢天谢地。
“潘公子,你先好生养病,快些好起来。以后,以后我再慢慢教你练剑,用以强身健体,那样就不会轻易生病了。”孙尚香声柔若水,双腮似霞,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扭捏。
如此娇羞之态,不会是小妹对宜儿……孙权刚刚回位的心复又提升起来,甚至突破了方才高度的纪录,急忙上前劝道:“小妹还是快些回去,男女有别,你在这里潘公子不方便起床。还有,以后勿要轻易跑到前府来,小心母亲回来责罚。”
这次孙尚香竟未驳一言,只是轻咬下唇偷看了潘梦宜一眼,含羞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