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夫人带着三人来到孙权寝舍,见他竟不在舍中。回首看了看孙希和潘梦宜,想到他们今日方才奔波回府,忙劝他二人好好休息。自己则同香儿,回了后园。
二人恭送吴太夫人走后,来到了孙希的小园。忠心的小强一直将小园打理得干干净净,得知主子归来,更是又细致地打扫了一番。此刻看到孙希和潘梦宜入园,不禁热泪盈眶,跪地请安。
孙希温柔地笑了笑,命其起身倒些茶来。
二人进入卧房,雪床,沙发,小到每件陈设,皆片尘未染。
“小强真是个好侍者。”潘梦宜笑着,坐到了沙发上,孙希则轻身坐上对面的雪床。二人对视生笑,暖意萦心。
这一幕,二人曾在孙府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如今归来再次对坐,惹起一幕幕往事清晰再现,不禁眼眶微湿,心内唏嘘。
“希哥,你休息一会吧。”喝了小强送来的茶,潘梦宜柔声劝道。
“如今我没了寒疾,身体并不似从前那般孱弱,你无需顾我。”孙希微微歪头,笑着看向潘梦宜。
“对哦。”潘梦宜恍然生笑,不再言语。
“你没有问题问我吗?”孙希见她不语,只好主动挑明。
“呃……又被你看出来了。”潘梦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和公子是不是都知道了些什么?”
“呵,曹雪儿是自杀。”孙希开门见山。
“自杀?她若真是自杀,那公子问完赵绣儿,为何变得面色阴沉呢?!”潘梦宜满脸的怀疑。
看她可爱的模样,孙希宠溺地笑了笑,继而严肃地讲道:“她确实是自杀!”
“真的是自杀?”潘梦宜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更加迷茫了。
“但重点不在这里。宜儿你很聪明的,你不妨细细思索。”孙希像个长者一般循循善诱。
潘梦宜看了他一眼,便真的沉思起来,“重点应在曹雪儿是如何发疯的。”
“继续。”孙希饶有兴致地鼓励道。
“守门侍卫和巡卫都未曾见过有类似可疑之人在附近徘徊,曹姑娘卧房一片狼藉却也没丢失什么东西,其他之处更是安好无损。所以外人入室盗窃,曹姑娘受惊发疯,是不能成立的。”潘梦宜排除了一种可能,继续再思,“若说有人行刺,那刺客必求一击得中,绝不会选在光天化日之下,贸然动手。如果真的行刺未能得手却吓疯了曹姑娘,那刺客恐怕就跑不掉了。”言此,她又顿了顿,“而且,最蹊跷的还不是曹雪儿的发疯,而是,一个人发疯后因何会选择自杀呢?”
孙希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重点就在这里。还有,守卫是听到赵绣儿惊呼,才闻声而至,那这之前的事,其实只有赵绣儿一人知晓。”
“那赵绣儿所言有何漏洞吗?”潘梦宜依然一脸茫然。
“她的话本没有漏洞,曹雪儿的随行丫鬟也证实了那把匕首就是她家小姐的防身利器。”孙希淡淡一笑。
“那……”潘梦宜微微小思,“如果守卫没有撒谎,曹雪儿确实发疯后自杀,那一定是她的心智被什么人控制了!”复又茫然抬眸,“可这与赵绣儿所言并无冲突啊?”
孙希碧眸盈笑,轻声诱导,“你再回忆一下现场。”
潘梦宜努力回想着曹雪儿卧房的情况,突然她抬起头,恍悟地看向孙希,“难道……是地上摔碎的茶盏?!”
“不错,你继续!”孙希笑意更浓,他知道,宜儿也接近真相了。
潘梦宜对于自己的发现有些兴奋,咬了咬下唇稳住心绪,才开口道:“有两块茶盏的残骸上,沾染着不同颜色的唇红!”
“是的!”孙希再次点头,宜儿不仅聪慧,观察力亦超出了他的想像。
“主子房内的茶盏,必是每日清洗数次,绝不可能允许昨日的唇红还留在上面。而且,那时见到赵绣儿,她今日所涂唇红与其中一种颜色相符合。”潘梦宜越说越有自信,“据门卫所讲,今日并无客人来访,故而两个茶盏,应分别是曹雪儿和赵绣儿所用。但赵绣儿说今日只见过曹雪儿一次,就是她发疯之时,这完全是在撒谎。在这之前,她二人一定举盏喝过茶,也就是说,那时候,曹雪儿应该还没有疯!”
“所以,赵绣儿隐瞒事实,定与曹雪儿的发疯有直接关系!”孙希碧眸坚定,断然出口。
“看来,确实如此,太可怕了!但……她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曹雪儿的心智呢?”潘梦宜秀眉紧锁,依然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