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漾两汪秋水,赵绣儿双眉轻蹙,痴痴地望着孙权。还是第一次吧,第一次能与你相距如此之近。
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孙权的脸颊,微抖悄覆,轻轻柔抚。泪,盈满赵绣儿的双眸,但唇角,却噙挑着幸福的满足。主公,我的爱,你可否施些温柔予我,哪怕只一丝一点,也将使我的生命光明无限!
谁?是谁在抚摸我的脸!沉睡中的孙权终于有了朦胧的感觉。难道……是宜儿回来了?!
沌思至此,孙权倏然清醒,将抚在颊上的玉手,猛地握入掌心,紧紧的,再不放开。然而,他刚刚睁开的双眸中,映入的,却是赵绣儿大惊失色的面孔。
“谁让你进到此处!”看清眼前面容,孙权将握在掌心的那只玉手奋力甩开,厌恶喝问。
赵绣儿花色尽失的脸上痛郁顿染,刚刚主公那样的紧握,是将她当作了别人,是谁?是那个“山林女子”吗!
看着赵绣儿依然怔在原地,孙权愤然起身,冷硬沉斥,“以后,不准你再来此处!”说完,怒甩衣袖,负手离去。
“主公!我又未犯罪过,你何必对我如此,绣儿不过是个深爱你的女子啊!”
背后传来赵绣儿不愤的凄呼,孙权狠皱双眉,脚步未歇,向闻声赶来的小红,怒声命令,“小红,送客!”
“是,奴婢遵命!”小红脆声应允,走进书房,将已近瘫软的赵绣儿,客气请出。
赵绣儿强作优雅地直起身,迅速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依持缓步,走出房门。面朝孙权远离的背影,紧咬下唇,暗暗发誓。主公,有朝一日,我势必将你征服!
回到家中,赵绣儿换作一脸的微笑,隐去了在孙权那里的受辱之事。只向赵达言说,自己不仅同吴太夫人共用了午膳,还去前府书房见了主公。待主公心情好转,便可举行婚礼。
赵达闻听,心悬之石终于放下,无尽的喜悦腾然而生,不停地向妹妹道喜。
赵绣儿亦是一脸娇喜,默笑不语。
赵达忽然想起那颗夜明珠之事,于是开口问道:“对了妹妹,我让你去寻看那颗夜明珠,它还在府中吗?”
“嗯,还在。”赵绣儿连忙回答,复又将偷藏怀中的那张三字墨纸取出,轻轻展开,“哥哥,你看,这是主公方才在书房重复写了许多遍的三个字,我趁机藏回一张。这纸上的最后一字,我不认识,你可识得?”
“哦?”赵达接过,细细端详,但,此字他亦不识知。
见哥哥观而不语,赵绣儿轻声言道:“前面两字显然是代表潘梦宜和孙希。我想,这第三个字,应该也是一个人的名字吧?”
赵达深有同感,点头回道:“我亦如此猜想。”
“那他们会不会是三个人在一起的呢?”赵绣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赵达惊喜地望了妹妹一眼,“绣儿聪慧,极有这般可能。但若真是如此……”想到这里,赵达瞬时转喜为忧,“若真是如此,斩杀他们之事,就不敢确保一击可中了。”
见赵达深陷忧思,赵绣儿复又小心探问,“哥哥,那追杀的计划,是不是必须取消了呢?”
“不!”赵达坚决否定,目光决然,“绣儿你做得很好,此主公笔迹甚为重要。即使不能将他们斩杀,持有此物,也可令他们永远不会再想回到东吴了!哈哈……”
见哥哥复又转喜,定是想出了好主意。赵绣儿不禁随之开怀,望了望窗外如钩的弯月,冷冷发笑。潘梦宜,月儿再圆两次,你的死期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