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具剑眉,偏生那一双眼睛却长得很是精致,仔细看去,还是常见于女子的凤眼,但他这个凤眼眼角是有点斜斜的往上翘去的,不禁让人感到有些媚意,但是他明明就是一个男人,还长的那么......漂亮。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他,如果谁敢小看他,那么,他就会是和他身后的人一样的下场。
男子退后两步,两名双星门弟子正静静地躺在地上,男子笑吟吟地说道:“贵客远来,这礼数自然是不能缺的,一命换一命,诸位杀死了我们两个人,我们自然也要回敬一下了。”
无声无息地,在最后面的两名双星门弟子已经被他割破了气管,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声息,而且表情甚是恬静,明显是毫不知情就已经被杀害了。那些还在后边的弟子都是惊惧地不住往后退,直到清和真人和荆塘他们几人都站了上前来,方才定了下来。
但是那名男子却明显地对他们没有任何意思,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眼前几人一眼,然后说道:“各位还是快点打开藏宝库吧,然后把东西都运出来,我家主人就在山脚下等着,要是你们敢耍什么花样的话......”
男子又是轻笑了一声,嘴里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手指在眼前一划,刷的一声,一阵风扫过,一团红色从男子身后飞向众人,像是一个包袱。清和袖子一展,真气流转,轻轻扫过,便将飞来的包袱接住,顺手就打开。
那是一个人头。
淡眉,大眼,下巴一撮山羊胡。
苍白的脸色,扭曲的嘴角。
脖子上的鲜血依然有些湿润,圆睁的双眼不曾闭上,死不瞑目。
“是,是大门主,是大门主。”双星门那名领头的弟子颤抖着声音,看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这具尸体,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跟随着过来的那些个双星门弟子都感觉一阵绝望,心中的悲戚如同当年奔腾的北沧河撞开了十里长堤一样,根本抑制不住,泪水仿若那九天的滂沱雨水,滚滚而下。
不错,这人,正是双星门大门主,钟湍。
“你们竟然杀了他。”荆塘震骇,却也惊怒。
“不错,还是我亲手杀的。”男子轻笑。
“报上名来。”荆塘眯起眼睛,这是他想要出手的前兆。
男子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了,他不再把玩自己的那一条腰带,很认真地看着荆塘:“叫我阿离就好。”
哗!啪!
长鞭出手,原本还是卷起一团的金蛇鞭,在此刻就如同一条蛰伏于林间猛然出击的竹叶青,下一个眨眼已经到了阿离的面前,避无可避。一道血痕出现在了阿离那洁净白晢的脸上,血珠不断地渗出来,划过脸颊。
“现在,滚回去你主人那里去,让他好好等着。”荆塘缓缓将长鞭收起。
阿离脸上杀意猛现,银牙紧咬,“你——金蛇软鞭,飞雪宗,荆塘?!好!好!好!哼!”阿离怒而转身,快速离去,在他身后隐匿的两人也跟着现出了形迹,匆匆而去。
看着阿离身影消失,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只能听到双星门弟子低低的啜泣声。清和真人回过头来,对双星门一众弟子安慰了几句,然后扫视了场中一眼,刚要发话,便听独臂鬼说道:“到此为止了,你们如何争斗,都与我无关了,清和,净尘,西原,后会无期。”
话音刚落,独臂鬼已经往后一纵,从侧方山壁落下,眨眼已经不见了踪影。西原头陀也开口了:“我亦是无意于你们之间的争斗,我想,我也该回家看看了。”净尘用力拍了拍西原头陀的肩膀,笑了一声:“呵~~~西原,谢了,有缘再见。”
目送西原头陀离去,净尘这才问清和真人:“师兄,你们方才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们遭了他们的毒手呢。”
清和真人道:“哦,我们虽然提前到了这里,但是却发现那四人已经在这里守着了,我想着带来的这些弟子尚且年轻,若是起了冲突,怕是很难应付,便只好找了个地方隐匿起来,一直等到你带着人到来,方才敢下来汇合呀!”
史湦倒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叫道:“清和真人,现在我们明显是已经被人堵住了,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吧?”清和叹了口气,“还能如何,先将此处打开吧,然后的事情,”清和看了看天空,“就要看天意了。”
一时无法,也只能见步行步。净尘从跟随的弟子手中拿过刀匣,打开,取出贪狼刀,插入那个门孔,用力扭动,只听得崩崩的几声,似是有机簧之声,下一刻,刀身竟然被击碎了,净尘吓了一跳,这贪狼刀,怎地却会碎掉?
清和,荆塘,白鶄,徐杉,史湦五人都是吃了一惊,齐齐上前了几步。
轰隆隆~~~~
石门向着两边打开了,直到打开到了四分之三,方才停止,而那个刀柄却也在同时嵌入了石门的门孔之中,并且随着石门没入了墙中。
这石门打开之处可以容得五六人同时进出,但是这洞门打开之后,所有人都齐齐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洞中有多少的珍宝,而是,洞门打开,已经一览无余,根本连任何珠宝的影子都没有,反而洞中布满了冰柱,每一根冰柱之上都有一张脸,那是插着的一个人头。
这些人头每一个是如同刚刚切割下来的一般,面部表情无一例外,都是惊惧和骇怕,此处极盛的寒气,将数百年前他们临死一刻的表情保存得很好,也让众人得以“瞻仰”他们的遗容。
仔细地再看过,原来每一根冰柱里面还封存着一柄武器,有刀,有剑,有银枪的枪头,有棍,五花八门,而这里,刚刚好有十八个人头,十八柄武器。
太疯狂了,这难道就是残天那个疯子所谓的宝藏?
有了之前在黄石山上的那一起惨案作为前车之鉴,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清和真人下一步的指示。清和也是在震撼之中,这里,哪里是什么藏宝之地,这里分明就是残天当年残杀江湖人士罪证的陈列室啊!
“妈的,这个残天当真是个疯子,杀了人,还把人头割下来放在这里收藏吗?疯子,果然是个疯子。”史湦喃喃道。
徐杉忽然说话了:“这里有些蹊跷,应当确实不只是这么小的空间,而且,”思索了一阵,徐杉才继续说道,“而且,大家看每一个头颅之下的地面,好像都是有一个孔,看样子,应该是钥匙孔。”
荆塘皱了皱眉,道:“徐宗主如何就认定这是钥匙孔呢?”
徐杉说道:“据我所知,当年惨遭残天报复而屠绝满门的,有十八户不是当时的门派就是豪门,财宝众多,而惨遭灭门之后,他们所藏中最珍贵的物事都是消失不见,也许,正是被残天拿走了,埋藏在此处吧?
只是,不知为何此处却是如此寒气逼人,而且这寒气似是从地底透出,方才将此处冰封。此处石室或许甚至不是残天特意开凿,反而更像是早已存在,而他恰巧寻到,遂将宝物都收藏在此。”
清和等人在门外查看此处布置,确实是像早已被雕琢好,而以残天当年暴行,定是没有人会帮助他开凿石室,以他个人能力,却又是完全不可能做到,不由得都是点头称是。
“那么,徐宗主以为,这些孔洞乃是钥匙孔,却又是为何呢?”清和真人问道。徐杉道:“诸位请仔细查看这钥匙孔所处之处,是否隐约可见一些图形?虽然此地地面已经被冰封,但是仍然可以透过冰面看见下层地面的石块有切割开的痕迹。”
众人细看,果然如此。
徐杉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个孔洞没有被冰封住,但是就这十八个地方均有如此孔洞,便可猜知,此乃机关锁,若无钥匙开锁,封存在下面的藏宝怕是取不出来的。”
史湦却是不以为意,插嘴道:“老子一掌把这什么机关锁拍碎了,不是照样能拿出来?”荆塘当即嘲笑:“啧啧啧,你这大块头,莫说这机关下面有可能是深洞,被强行破坏的话宝贝就会被投入地底,如果存放的是玉器之类易碎之物,你这一掌下去,怕是全都成了碎渣子了。”
白鶄听了,也是呵呵地笑了,史湦顿时有些窘了,但是面子上总挂不住,不由喝道:“臭婆娘,笑什么笑。”白鶄笑意不止,反而更是戏谑地说:“哟,大老粗就是大老粗,怎么,自己说错了话,反倒想说别人的不是么?!”
史湦脸上憋得有些微微泛红了,还待再说什么,净尘真人赶紧打了圆场:“史湦首座不过一时想得不够周到,你们也莫要再多说了。”然后赶紧净尘又把话题扯回来:“徐宗主,依你之见,这钥匙,会藏在何处呢?”
徐杉想了想,又看了看这被冰封的石室,虽说一览无余,但是又怎知道没有其他玄机呢?但是这处石室四面冰封,而且冰封的厚度怕都有个一两尺,应该没有可能说钥匙藏在墙上的机关暗格里吧?
那么,也就只剩下这十八根冰柱,十八个人头了
徐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或许,谜底,就在这些冰柱和人头之中。”
荆塘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徐杉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哎~~~也许,钥匙就在这些人的脑袋之中。”
荆塘大惊:“却是为何?”
众人也都是看着徐杉。
徐杉道:“残天的残忍大家都是知道的,听说,当年的残天早已经堕入了魔道,迷失了本性,如今他的宝藏需要钥匙开启,这里只剩下人头和冰柱。冰柱之内已然一目了然,那么......”
白鶄觉得有些难以接受:“难道要我们将他们的头颅剖开吗?这未免太——”
话未说完,旁边史湦已经反手一刀劈下。